封寄臉上滿是乾涸的血,雙眸陰翳望著高位上的人。
“咳咳!”皇上坐在高位上,陰影蓋住了他的表情。
身後的人大力推了他一下,不受控制的往前撲倒,就在要撲倒地面的時候一雙手穩住了他。封寄轉頭去看扶他的人。
成王敗寇,居然還有人願意扶他?
太子站穩後,蕭兮寒放開手衝背後的人道:“合該穩重些,怎麽說還是皇上之子,把太子摔了你擔得起?”
背後的士兵忙出來跪在地上向皇上請罪,皇上手一揮,把人拖了下去。
蕭兮寒和皇上見過幾次面,她倒是看不出什麽。但蕭瑟讓她謹言慎行,說皇帝的性子都跟怪。這人推了太子,把他當做犯人一樣看待,皇上表情沒什麽變化,心裡怕是記上仇了。
“太子只能他自己處置,旁人要是敢動也是在挑戰皇家的顏面。”這是皇帝所不允許的。
她現在扶了一把,反而讓皇上降低她不請自來帶兵的戒備。
果然皇上對於她的話沒什麽反應。
封寄的身後就是唐峰,他現在汙頭垢面,擋住了一部分表情。他生無可戀的站在那,心裡卻在盤算著什麽。
他動了動嘴型:“唐峰,你得救我!”
唐峰假意聽不到,嚴肅的盯著正前方。
“你如果不救我,我手裡也有你結黨營私的證據!”他想起來之前神秘人士送的書信,正好能為他所用。曾經是想拿這封信舉報他的,但是信裡的內容有些隱蔽不一定能定他的罪,便丟在一邊了。
如今早不知道在哪了,此刻卻是很好的威脅他的一個機會。反正他也不知道是哪封信。
唐峰聽完,眼皮猛的狂跳。很快就猜到是有人在窺視他的一舉一動,將書信給封寄了,不過沒關系:只要他死在開口前,誰也不會知道!
唐峰穩了穩心神,故作慌亂道:“你要幹什麽?”
“我要你幫我,不然我就告訴父皇!”封寄威脅道。
小崽子還是太天真了,就憑這樣就能讓他幫忙嗎?唐峰冷笑。從之前的事件來看,他既魯莽又衝動,也就這時候選擇造反聰明了些。
他收起情緒向皇上請示:“皇上,老臣鬥膽問一句,該如何處置太子?”
皇上又咳了兩聲,自己兒子要殺了自己奪取皇位,就算是有準備,身體也承受不住這麽大的波動。這麽多日連日來的打擊,讓他看起來形容枯槁。
蕭兮寒也注意著上面的視線,他先把每個人都細看了一遍,視線停留了許久。
然後沉沉道:“當然是送到刑部大牢,抓出其余黨羽,一舉殲滅!”
太子跪了下來,連連求饒:“父皇,兒臣一時糊塗,還請您饒了兒臣這回吧,再也不敢了!”
“不敢?哼,那是你成王敗寇,自然是一時糊塗了。要是你成功了,那不就是‘一代明君’了嗎?”皇上冷笑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天子的威嚴不請自來,壓的他不敢說話。
唐峰繼續發言混淆視聽,道:“皇上何不聽聽太子怎麽說,也許真是一時糊塗也說不準。”
聽起來倒真像是在幫他。可惜蕭兮寒早就親眼見他推了那士兵一把。
她繼續觀望。
皇上微微低下了頭,不假思索道。
“還能有什麽原因,不就是前些日子罰了他嗎,難道你對朕的處罰有什麽不服嗎?”
本來低著頭的太子聞言嗤笑,反倒不似方才那般膽小龜縮的模樣了。他抬眸挑釁道:“我為什麽要舉兵造反,你心裡沒點數嗎?”
皇帝一聽就怒了,大聲喝道:“你說什麽?!我有什麽數,把你封為太子是我的錯?你不想要,可有的是人想要!”
“哼。太子之位不就是一個靶子,您登基之時就立了我為太子,膝下明明還有很多孩子偏偏挑中我這個最不出挑的。不就是以此來磨礪其他皇子的嗎?”
封寄像是瘋了一樣,口不擇言:“要不是我自己厲害,早死在他們上手了。”
皇上面上不解:“你居然是這麽想的,但我告訴你,無論是誰當這個位子都是這樣的。立你為太子也是我對你給予了厚望,你就這麽回報我?太讓我失望了。”
封寄又笑:“那您這麽對我寄予厚望,就該早點把皇位讓給我。”
此話一出,大殿中死一般的寂靜。
皇上越發慪氣,拿一張帕子捂住咳了好幾聲。他向旁邊招了招手,旁邊的太監聞聲即來攙扶他走下了台階。
皇上一離開座位,蕭兮寒看到唐峰的眼神變了,死死盯著走動的人,眼眸詭譎多變。下一秒就似有所感,朝這邊看了過來。
心臟倏忽一跳,旁邊的手一把抓住了她。她下意識回頭去看,原來是蕭瑟。
蕭瑟衝她使了個眼色,背後脊骨發涼的眼神還在她身邊徘徊。這時候她才發現,身邊不知不覺站了不少士兵。
是保護皇上的士兵?
良久,視線才轉了回去。皇上也開口,一巴掌甩了他一臉:“無能又自大的廢物!”
皇上連扇了好幾巴掌才泄氣,太子頂著腫成豬頭的臉,不怒反笑。
“你可真是我的好父皇。”
他莫名其妙說了這句話,皇上正疑惑,就見他笑容瞬間轉冷,眼裡藏著無窮無盡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