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侍衛這時來了通報,禮部尚書和他夫人兒子來了。封寄喜上眉梢,連忙讓人送他們到大堂坐。自己也站起身來,彈了彈灰,準備去迎接他們。
“太子殿下。”鄒棣突然出聲道。
他回過頭去,想看看他又想幹什麽。誰知他指著腰上道: “您的玉佩是不是掉了?”
封寄低頭一看,還真是。腰上除了腰帶,一片光禿禿的,玉佩香囊全都不見了。他把身邊的下人招了過來,詢問道: “你們可有看見我的玉佩?”
下人搖搖頭,表示一直沒有看見太子殿下身上有環配什麽玉佩。
這話說的實在,可惹怒了封寄。怒意上頭把他們罵了一頓,大意是什麽都記不住。
“我自己記不得佩戴,你們也記不得嗎?從東離院到大堂這麽久的時間都看不出來,要你們有何用?給我去領二十大板,這個月的俸祿也別想了!”
罵完了下人,心裡爽利了一些,望望光禿禿的腰際。思襯著如何是好,但隨即又想起了什麽。
新科狀元送給他的那兩樣東西都還在管家手上。管家正在核對來吃喜酒的賓客的名單,所以東西還暫時擱置在桌上。
他拿定主意,打開木盒,把那枚玉佩拆了下來。環配到了腰帶上。現在距離吉時已經不遠了。他的院子和大堂有一段距離,現在還要招待賓客,沒有時間回去拿,先拿這個湊合吧。還好這枚玉佩的穗子也是紅色的,還算應景。
整理好衣裳之後。他把鄒棣安排在座位上。然後去招待別的客人。又過了一個時辰,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吉時也快到了。他準備好後,騎上馬,十裡紅妝,浩浩湯湯。去迎接了他的未來太子妃了。
這一天下來,不可謂不累。在招待完賓客之後,洞房花燭夜,掀開蓋頭,見到了唐三小姐唐泠至。他和新娘子一起喝了喜酒,剪了胎發,床上鋪了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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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和傳聞中一樣長的一副俠女的樣子。雖然平日裡很少見到她,只是知曉她常年在外。他並沒有什麽興致挑起話題,隻想將這一天快點過完。
到了就寢的時候,他想碰她,卻被唐泠至躲開了。
唐三小姐貌似很不情願,和他盤旋了許久就是不睡覺,雙手緊握在一起掩蓋在袖子下,似是藏了什麽東西。
他有些煩躁,冷哼一聲不在理她,乾脆翻了兵書來看,打發時間。心裡思考,要是今晚還這樣下去就沒法睡了,實在不行就直接強上把人辦了。
眼睛看著兵書,完全沒有焦距,肮髒的淤泥深埋於心,比糞土還要臭名昭彰。
他可不管三小姐怎麽樣,只要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就行。
他想的入神,書本已形同虛設,唐泠至都注意到了他不在狀態,握緊袖子裡的刀防止他隨時欺身上前。
這時候,突然有下人來敲門,敲門聲又大又急促,瞬間把封寄遊神天外的想法拉了回來。他怒氣上漲,恨不得刮了門外敲門的下人。
是誰這麽沒有眼力見?洞房花燭之夜還來攪擾,看來是今天對他們的懲罰力度不夠是吧,等我明天……
敲門聲響的急促,一聲接著一聲,愣是要敲到屋內人心坎裡。封寄見狀摔下書,嘖了一聲,準備開門去把那人打一頓。
唐三小姐先沉不住氣了。
幾個大跨步走過去,猛地開了門,面上沒有什麽波瀾看了看門外的人。下人還在條件反射性的敲門,乍一開門不自覺往前撲,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唐三小姐身上。
她身形矯健,馬上越過了一邊,才躲過了他的環抱。下人摔在地上,連氣兒都不敢喘,不住的請求饒命。
封寄滿不耐煩的說:“到底有什麽事,大半夜的來敲門,沒看到我們在休息嗎?”
下人瑟瑟發抖,卻還是努力把話說完了。“太子殿下,我們在收拾今天的禮品時發現了一些東西。管家說,太子殿下可能需要這些東西。所以讓我們深夜來打擾。雖然明天也可以告訴太子殿下。但是此事緊急,還請帶太子殿下快下定奪。”
太子殿下手指點著書封,在寂靜的黑夜裡給人一種壓迫感。下人縮緊腹部,全身弓著等候回話。
管家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人來氣他,說不準真有什麽大事,還是要去看看。
他斜睨了下人一眼,想讓下人看明白他的意思,帶他去。誰知那人嚇得跪在地上蜷縮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更妄論看懂他的眼神了。
太子翻了個白眼,冷冰冰的開口: “帶我去。”
於是就跟著那下人去了。
“呼。”唐泠至深吐一口氣。
去到偏遠的倉庫,封寄愈發不耐煩。要是讓他發現,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還讓他跑來那麽遠。這些人的狗命都別要了!
到了地方,管家已經等在那裡,揣著從懷裡呈上一封信。不能說是信,應該是一張紙。一張薄薄的黃紙。質地粗糙,不像是達官貴人送的禮物。
封寄疑惑了幾句,打開了來。打開看了幾眼,原本焦躁不安的情緒突然沉寂了下去。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問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管家回復: “這是今天在收拾禮物的殘局時,將一些破損的不要了的包裝準備扔掉的時候。在垃圾堆裡面掉出來的。已經認不出,是在哪裡掉出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