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晚上酒,酒氣充斥著整個房間,溫全才從屋裡出來呼吸了口新鮮空氣,這會兒抬腳走回去,酒氣衝天,聞得他想嘔。
腳步也停下來了。
不能再喝了,會耽誤大事的。他硬著頭皮反抗太子: “太子殿下,我們真的喝不下了。你看看姬淡,頭暈目眩不省人事了已經。”
見封寄似乎聽進去了,他說的更來勁了: “而且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喝的宿醉又要惹得聖上責罵了不是,畢竟是他老人家賜的婚,還是要著重注意一下的。我和姬淡就先走啦。等過幾天酒醒了再來看你。”說完摟著姬淡跑的飛快,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後面又沒有狼豺虎豹,跑得這麽急幹什麽?
封寄嗤笑一聲,繼續飲他的酒。
這些個狐朋狗友,也就是吃喝玩樂的時候能給點主意,遇到點大事馬上就縮頭烏龜化身,遁地飛快。不過他們窩囊不要緊,他們老爹能乾就行。
“行了。”管家帶著人還守在門外,眾人盼眼欲穿,可就是不敢上前。身邊沒人說話,他也感到沒勁,妥協了: “上來替我梳洗裝扮,本太子要去迎接新娘子了。”
眾人大喜,趕緊上去替他收拾殘局,速度快的像織網的蜘蛛,勤勞織就。
太子任由他們折騰,思緒隨意地發散,腦海中莫名浮現了一個溫柔迷離的人影。
不,說她溫柔,其實也不對。雖然他和她相處的機會不多,大都是在正式的場合上。她也都表現得的溫柔嫻靜、端莊得體,明晃晃一個嬌弱的大小姐。
但是他就是覺得,實際上的她也許是另一個樣子。推杯換盞間不經意地拂手,談及感情時巧妙的避開,都讓封寄對她好奇,甚至開始期待這場聯姻。
但是有時候她又很蠢,被愛慕他的唐九小姐暗諷的時候,被推出來展示才藝的時候,都不知道反抗,隻默默的接受。這讓他對大小姐的印象有些下降。
尤其是當場被戳瞎眼睛那件事。明明已經快忍不住了,眼睛不斷地在流血,乾淨素雅的衣裳染上了大片血跡,現場狀況慘不忍睹。全身發抖,拳頭都握緊了,卻還是沒有對加害者下手。
封寄可惜的歎了口氣,語氣輕飄飄的: “太窩囊了,瞎了就瞎了吧。這點蝦兵蟹將還不夠我打的。”
後來婚事取消,他也向父皇提議嚴懲了那名女子,給了唐相府一大筆撫慰金把此事壓了下來,也算是因為他遭此劫難的補償吧。
至於唐三小姐……
哼,那就是個四肢發達的草包。
封寄把手下叫了過來,盯著銅鏡中模糊的自己,隨意問道: “唐府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
“回太子,打探的人回復說沒有什麽異樣,唐宰相一下朝就往三小姐閨房去了,看起來很舍不得女兒出嫁。”下人回復。
“哦?是嗎,那就行。我諒他也不敢做什麽。都說他唐峰愛女如命,如今兩個女兒都栽在我手裡,我看他如何越過我翻了天去!”
“唉行了行了,我一個大男人化什麽妝,娘們唧唧的,真男人就該灑脫不羈。”他打掉侍女想動他眉毛的動作,再次看了銅鏡,把粗糲的眉毛摸了一遍,咬唇自賞,十分自信自己的容貌。
“本太子這麽帥,哪用得著那些東西。不也有人上趕著嫁我嗎?”有些苦惱於自己英俊的面貌,嘴角倒是往上咧開閉不上了: “連為我挖人眼睛都做出來了,我這負罪的美貌唉。”
想給他剃眉毛的侍女一臉茫然。
“那是,我們太子殿下的容貌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啊!”下人也附和道。
封寄突然覺得沒意思,欣賞著滿繡的婚服,問道: “突然想起來,最近聲名鵲起的新科狀元,是不是也長著一副好面孔,人稱如玉公子?”
“那都是無知百姓少見各皇子的緣故,不然這如玉公子哪輪得到他當啊?還沒有太子殿下一半俊傑。”
“嗯,既然如此。等這場婚事過後你便找個由頭送他點東西,祝賀他考中新科狀元,聲名鵲起吧。”他站起來,準備去大堂迎接客人,然後迎接新娘子了。
“是。”下人摸不透太子送禮的用意,明明聽見“如玉公子”的稱呼有些惱意,轉頭就讓他送東西討好新科狀元。
下人只是普普通通一個下人,上頭的心思他不懂,也不用懂。他快速去安排這件事了。
正走到門口,就聽見人通報: 他們口中被稱為“如玉公子”的新科狀元來了。
作為今天第一個上門的賓客,封寄有些驚奇,看著院子門口的方向深思了一會兒,揚起一抹笑容,攏好衣裳往大堂方向去了。
“爹,女兒說的過分嗎?!太子這人狼子野心,一直盯著我們唐府未出閣的女子不放,前些日子才把大姐弄瞎了,雖然不是他乾的但是他難逃其咎,結果他連禁足都沒有好好禁,中途去喝花酒,被多少人看見了聽到了!”
唐泠至被掐著脖子,臉色都漲紅了,就是不肯認錯。“他不是個好東西,爹你為什麽還要同意女兒嫁給他,女兒心裡明明已經有……”
“住口!”看著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女兒,氣兒已經喘不勻了,眼神還死死的凝視他,非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