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悉的林知漾還是那般,勇敢,熱烈,哪怕離開,還是在遠處像燈塔一樣給她傳遞光明。
鬱澈:“記得帶玫瑰。”
林知漾:“遵命。”
林知漾把這段聊天記錄發了朋友圈,謹慎地截去了鬱澈的頭像。
明筱喬:【救命!有人深夜想齁死人。】
孟與歌:【能不能低調?】
江容心:【年輕人好會說情話,學習中。】
鬱誠:【學不會。】
只有何沁關注內容,直白地點出:“要在夢裡拿著劍衝鋒陷陣,那這個夢一點也不好。”
林知漾回復她:“會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說的都很好,也有幸看到你們的事情,抱抱大家,謝謝觀閱。(乾脆說明晚十二點更新,這樣我說不定還能早一點,否則總是高估自己,給出錯誤時間點。)
第60章
莎士比亞在十四行詩裡寫下:“我怎麽能夠把你來比作夏天?你不獨比它可愛也比它溫婉。”
詩人眼裡,喜歡的人完美到了一定的地步,就連美好的夏天也比不過她。
可愛,但不溫婉,那人是明朗跳脫的。
合上詩集,將字母裡蘊藏的情意一並折疊愛惜,妥善放置在書架上。
這是林知漾喜歡的詩,去年她曾在微博上分享過,此後鬱澈也喜歡上了。
閑來無事會翻一遍英文版的詩集,輕聲朗讀其中精彩的詩句,想象那人讀到時的心理活動。
林知漾說話時的聲音婉轉清越,卻總是帶著懶散的調子,漫不經心地撓在人心窩。但當她讀文章或詩歌時,便會換個聲線。
發音字正腔圓,稍稍低沉,極具磁性和吸引力。
今年讀書日那天她拍了個短視頻,她坐在客廳裡,周邊是盆高大蔥鬱的綠植,她不急不徐地讀這首詩。
作為中文系老師,文學院大小活動裡必備節目就是詩朗誦,鬱澈自然對朗誦的技巧有所研究,也指導過許多學生。
然而林知漾是個例外。
她朗誦時似乎沒用任何技巧,甚至不過多地投入感情,一切條條框框被她打破。她就像個展示才藝的孩子,不按常理出牌,卻出奇地動人。
鬱澈甚至學過她讀書時的腔調,隻試了兩句就放棄了。
她學得矯揉造作,腦海都是邯鄲學步四個字。
林知漾慵懶裡帶著專注的風韻,旁人不會有。
等到天色終於亮起大半,她才走出房間,裝作起早地進了廚房。
下午要去醫院,她想自己煲湯帶過去給鬱安巡喝。她的廚藝這一年來進步許多,雖是為了林知漾,但也想讓鬱安巡嘗嘗。
鬱欣起床時,聽阿姨說三小姐一早就在廚房煲湯,第一反應就是不大對勁,於是跑去看她。
“你晚上不睡覺的嗎?”
鬱欣到了廚房,見到鬱澈的第一面就沒忍住嘮叨:“黑眼圈那麽重,你又不年輕了,一點都不注意保養,這樣老得很快。”
她刻意把話說得嚴重,想嚇嚇鬱澈。
鬱澈心裡認同,的確,年齡決定一切。林知漾隔三除外就熬夜,第二天起來照樣容光煥發,臉上乾乾淨淨。
而她睡不著覺的痕跡都掛在臉上,想瞞都瞞不住。
“睡了,但沒睡踏實。”
鬱欣從櫥櫃裡拿玻璃大碗盛粥,沒有看鬱澈。照著從前的性子,她總要不識趣地問一句為什麽不踏實。
很多時候她知道鬱澈不會搭理,但她能跟鬱澈說些什麽呢,只能說廢話。
她對鬱澈近來的狀態不放心,那個人她已經查過,各方面都尋常普通,而且,是個女人。
鬱家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叮囑道:“去醫院前記得化妝,別讓爸擔心。”
鬱澈“嗯”了一聲。
下午,鬱澈將湯倒進保溫桶。鬱誠開車,帶她與江容心去了醫院。
鬱安巡的傷養得不錯,腿雖然還是疼,但不至於睡不著覺了,氣色也好許多。
當得知保溫桶裡的湯是鬱澈一早起來,煲了幾個小時的心意,他瘦到稍顯凌厲尖刻的五官柔和下來,露出一個不遮掩的笑。
吹了好幾口,都沒舍得將杓子裡的湯喝下去。
鬱澈緊張地盯著。
直到鬱安巡連喝幾口,滿意地誇讚味道很不錯,她才放心,將注意力挪開。
鬱安巡知道鬱澈願意回家住已然欣慰許多,但沒想到能喝到鬱澈煲的湯。這湯鮮滑爽口,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此前鬱澈總對他們不大耐煩,但他這一躺,倒看出了她心裡藏起來的溫柔。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鬱安巡叫鬱澈到床前坐下,盯著她眼下精心遮過的黑眼圈,關切道:“這幾天在家,有人照顧你,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知道了。”面對這種交代,鬱澈一向點頭應下。
醫生來喊鬱誠過去商量後續住院的事宜,江容心跟過去,隻留下鬱澈在病房。
不同於前幾回的拘謹和沉悶,她今日仿佛對這房間有莫大的興趣,細細端詳每個角落,連天花板上的燈都仔細地盯了會。
還強迫症地收拾起桌面,將所有藥罐按高矮胖瘦排列好,帶標簽的那一面朝外。
鬱安巡不忍打擾,看著她一個人忙活。
妻子在世時曾跟她說過,鬱澈沉默寡言,但心裡有另外一個世界,她不愛跟別人多講,因為話不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