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親親她因她隆起的眉心,還想咬她,然後再哄好她。
這是不健康的心態。
林知漾煩躁起來,倒不是為自己不良的想法,而是有了這些想法,偏偏不能付諸行動。
明知道鬱澈邀請,不應該來,否則就是前功盡棄,這半年白煎熬了。
可她沒抵擋得住鬱澈拋出來的魚鉤。
既心疼鬱澈大半夜買醉,又想起鬱澈的唇軟糯溫熱。
她還是想親她。
不行。
一定是清心寡欲太久,才會想入非非,輕易被美色誘惑。
林知漾自嘲地笑。
鬱澈家住在17樓,林知漾跟進去,在玄關處準備換鞋,被攔下說不用了。
往地上掃了一眼,林知漾堅持:“那我只能光腳了,你家的地拖得一塵不染,我可不敢踩。”
而且這人有潔癖,自己要是穿著鞋進去溜達幾圈,今晚她也別睡了,連夜打掃衛生吧。
鬱澈隻好為她找了雙涼拖。
玄關處不露痕跡的奢華與冷淡並非例外的一角,換了鞋往裡去,林知漾無端地在六月天覺得高處不勝寒。
南北通透的寬敞客廳,極少的家具由黑白灰三色組成,不見一絲暖色調。空曠的地方既沒有鋪地毯也沒有擺放綠植,就任其空在那裡,將留白藝術發揮到極致。
林知漾腹誹,這空曠程度半夜上廁所閉著眼睛都不會撞到東西。
窗簾尚未拉起,落地窗外是延綿不絕的河流,兩岸華燈高上,車水馬龍,各路行人晃著影。
僅憑這窗外的景色,便知這地段價值不菲,三室兩廳下來,快趕上林知漾那兩個大了。
鬱澈真是個不露聲色的小富婆啊。
她在心裡羨慕嫉妒恨。
諾大的家裡空蕩無聲,林知漾環顧一圈,問了句廢話:“你平時就一個人住嗎?”
“嗯。”
不知想起什麽,林知漾眼神先是一軟,接著漸漸轉冷,眉宇間不是很高興。
鬱澈頭一次帶家人之外的人來家裡,木訥半晌,終於有了做主人的覺悟:“你坐會吧,我去幫你……倒杯水。”
她本想給林知漾拿些她喜歡喝的飲料,說到一半才想起來,家裡根本沒有。
冰箱裡除了少量食用的菜疏,空空如也。
如果林知漾以後還願意來,她會備著。
“不用麻煩,我一會就走了。”
林知漾不想喝水,隻對窗外的景色很興趣,倚在窗邊看著城市這隅的熱鬧。自然沒注意到,因為她這句話,鬱澈有些難過的神情。
河兩岸由熱鬧中升騰而起的煙火氣,卻與這方冷淡風的空間格格不入。鬱澈獨自在家時,望著窗外,她會想些什麽呢。
自己今天若是沒碰見她,她就拎著一袋子的酒回來,一個人喝到醉,然後睡覺嗎?
想想便覺得心疼。
林知漾曾經最大的願望是成為鬱澈名副其實的女朋友,讓鬱澈做一個快樂的人。
從前的鬱澈過得不好,她心裡有數。
可惜,因為前者沒有徹底得到,她也放棄了踐行後者,自私又絕情,她不得不接受自己沒有那麽偉大的事實。
她刻意不去想象鬱澈離開她後的情形,只是一廂情願地認為,斷得乾乾淨淨就是為彼此好。
可她自己都過得不好。
她無數次夢見鬱澈,好的、壞的,旖旎的,夢裡她格外純粹,能見到鬱澈就夠了,別的不在乎。
那家民宿她還在每個月付租金,只有她自己知道執念太深的酸楚。
她以為起碼鬱澈會慢慢解脫。
等真的見到鬱澈,來到她家裡,林知漾恍然大悟,鬱澈根本就不是個會讓自己好過的人。
她們都在折磨自己。
在她走神期間,鬱澈還是去廚房倒了杯溫水過來,端到她手裡。
林知漾接過玻璃杯時,肌膚相碰,她縮了下,鬱澈卻離開地緩慢。即使是在六月的天,鬱澈的手仍舊冰涼,冷玉一般。
有讓人想把她捂熱的衝動。
林知漾一直站著不肯坐下讓她有些緊張,她好像隨時會走,但鬱澈也不敢催她坐下。
好在,看她一直陪站,林知漾不大好意思,喝了兩口水便捧著水杯坐進灰色的皮質沙發裡。
坐姿也很拘束。
家裡的布置,應該不是她喜歡的風格。
怕她喝完水就要離開,勇氣幾乎是立即被攢滿,鬱澈詢問:“你還是單身嗎?”
“?”林知漾懵了,險些被水嗆住。沒想到鬱澈會這麽直白,她措手不及下慌張地說:“問這個做什麽?”
不該上來。
鬱澈微皺著眉頭凝望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模樣。
林知漾心想:真煩。
今天晚上的鬱澈一直在勾引她,剛才在樓下時,她就一直用憂愁又無辜眼神撩她,現在又這樣看她。
故意的也不能這樣,好歹讓人喘一口氣。
林知漾別開眼睛。
從前的夜晚跟鬱澈處在一個空間,一定會做某些事情,可能是條件反射,現在鬱澈坐在她身邊,她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亂摸才行。
“只是想問問。”
林知漾慌是因為什麽呢,該不會有了新女朋友,她在心裡悲觀地想。
林知漾沒想好怎麽回她,回答這樣的問題本身就很曖昧。恰巧手機振動了下,她趕忙拿起回復,只見孟與歌發來的微信:“這小孩逼著我給她下碗餛飩,你稍等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