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漾。”她嚴肅地喊心上人的名字,這麽喊了聲,換來一句“嗯”,卻像是把她自己的魂給喚回來。心裡寧靜下來。
語氣輕緩而不容置喙:“以後不許再騙我,要緊的事必須告訴我。”
她不能接受,她最愛的人在受傷後,以撒謊地方式遠離她, 保護她。
這只會提醒鬱澈, 她在林知漾眼裡有多不稱職,有多無用。
明明說好同甘共苦, 怎麽出了點事,自己就被排擠出去了。
“我知道。”林知漾摩挲把玩她垂在被子上的頭髮:“你太聰明,騙不過你,以後都不騙你了。”
“是你太笨。”鬱澈反擊。
笨到以為出事情撒個謊,自己就會乖乖聽話,不再擔心她。
“幹嘛呀。”林知漾軟著嗓音撒嬌,企圖蒙混過關。
“還有,以後午睡和晚上睡覺都要跟我說一聲。”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因為聯系不到林知漾,嚇得坐立難安的狀態。
不知道她是睡覺了,還是故意不回,或者是遇到不好的事。
一次也不想了。
哪怕這個要求會讓林知漾反感,她也厚著臉皮提了。
但提完有些愧疚,“我知道很麻煩……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可以吻你一會。”
她跟林知漾進行著最不平等的協議,她的吻哪有那麽金貴,傻子才答應。
林知漾慷慨地應下:“成交。”
唇與齒寫下纏綿詩句,她們在夏夜的病房裡接吻,布料細微的摩擦聲刺激著耳膜。
彼此的氣息從鼻端沁進去,身體裡相同的因子因為熟悉的來客而躁動。
在滿城暴雨裡的相思,被鬱欣否定時的無助,車子撞向黑影后的恐懼。都在鬱澈清冷乾淨的味道裡,被消融包裹,化作看不見的蝶翼,飛出體內。
留下的,只有對眼前這人的渴望。
“鬱澈,我想要你。”
她的欲念光明正大,音色已然發啞,渴求地看著鬱澈。
“回家再做。”以同樣喑啞的嗓音小聲回答,鬱澈雖然動心,尚存理智。
這種地方不可以,林知漾身體還有傷。
蛋糕放在眼前卻吃不到的滋味過度煎熬,在煎熬裡漸漸生出甜蜜,撫慰空虛。
林知漾又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裡,聽見空調被調高的響聲,有人過來給她蓋實被子,但遲遲沒有離開。
久到林知漾又失去意識,熟睡過去,鬱澈才在黑暗裡輕戳了戳她的眉骨。
溫熱的觸感是真,林知漾還在她身邊。
她的確是做噩夢了。
夢裡,她找到林知漾是假的,醒來後還在鬱家。鬱欣猙獰地跟她說不要癡心妄想,林知漾不會再回來了,讓她老老實實地孤獨著。
還好,那只是一個夢啊。
醒來已經是20號,鬱澈推了學校上午的會議,於是多了一堆的麻煩事急需解決。
陪林知漾跟林暉吃過午飯,她開車回家換身衣服,將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收拾好帶上車,預備等散會直接去醫院。
既然鬱澈已經知道,林知漾索性不瞞了,孟與歌追問她出了什麽事,她就如實坦白。
孟與歌發了個:“?”
“地址。”
於是鬱澈走後,孟與歌帶著何沁以及明筱喬幾人來探病,果籃花束擺了一桌。
將林知漾罵了一頓,讓她以後開車小心,幾人懶得客套,坐下就開始開黑。
林知漾一如既往地“發揮失常”
明筱喬剛想破口大罵,她就:“哎呦我頭暈。”
明筱喬隻好用眼神刀她,她又委屈巴巴地說:“你再瞪,等鬱老師回來,我就說你凶我哦。”
公主殿下只能偃旗息鼓,默默忍下這口氣,心裡罵這壞女人放在過去就是個妖妃。
她好好的一個鬱澈姐姐,全讓林知漾給糟蹋了。
正當眾人互相調侃玩樂時,房門被敲響,一個身姿挺秀的女人站在門口。
左手裡拎著幾盒營養品,卻不減氣場,掃視屋內眾人,勾唇笑問:“都在呢。”
仿佛是在她家裡。
認識她的幾個人有些尷尬,下意識看向林知漾,不知道要不要搭理。
林知漾怔了兩秒,隨即恢復正常。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有段時間了。”李臻然走進房間,將東西放在一旁,看了看病房的環境:“太簡陋了,要不要我幫你安排轉院?”
明筱喬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她確實早就從同學那裡聽到李臻然回國的消息,但刻意瞞著林知漾,不想其被影響。
私心而論,是不想給鬱澈姐惹麻煩。
誰知道林知漾心裡還有沒有這人了。
林知漾搖頭:“我在這特別好,不勞費心。
李臻然也不強求,“你喜歡就行。”
在場只有何沁不認識這人,以為只是她們普通的大學同學,於是站在孟與歌身後事不關己地欣賞了一下漂亮姐姐。
她個子高,跟林知漾差不多,還踩著細高跟。雙手抱胸靠在桌前,眼神睥睨萬千,氣場強大到滿房鴉雀無聲。
一頭大波浪卷風情萬種,模樣極美,五官張揚而嫵媚,勝過林知漾。看人時臉上掛著恰倒好處的笑,那笑裡卻沒多少客氣和敬意。
反而多是玩味和自傲。
“本來我不想來見你,但真不幸,聽說你出車禍了,怎麽也得來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