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逛街購物看電影,然後吃了個飯,隨即兩個人就奔向了理發店。
也是這樣湊近看,寧桃才發現,許麗頭頂都已經有了幾根白發,連眼角也帶了不易察覺的細紋。
“媽媽,你好像沒那麽年輕了。”
寧桃突然感慨,還拔下來一根白發,許麗伸手接住,也不由得歎道:“哪有人會一直年輕?”
她本想開解寧桃,說自己身體硬朗又健康,完全不需要擔心,哪成想寧桃接下來說的卻是:“還真有人保養的非常好,跟十年前比起來都沒什麽差別。”
許麗氣的瞪她:“所以你現在是嫌棄你媽老了?”
許麗越想越惱:“虧我還覺得你在心疼我。”
“我怎麽可能嫌棄我親媽呢?”寧桃連忙摟住許麗的脖頸撒嬌,直到造型師過來溝通,寧桃才放開手。
許麗打算燙個頭,自然要弄很久,而寧桃沒有做髮型的打算,就坐在她旁邊跟她念叨:“媽,我真的知道一個人,都十年過去了,她還是那麽年輕。”
許麗對此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毫無興趣。
別人年輕是別人的事,跟她有什麽關系?
“而且那個人你也認識。”寧桃補充道。
“誰啊?”許麗問的懶洋洋。
寧桃說:“我暖陽老師。”
“什麽?你說誰?”許麗受驚過度,直接就站了起來,還把髮型師給嚇了一跳。
“媽,你冷靜冷靜,聽我說。”寧桃連忙安撫。
“我怎麽冷靜啊?暖陽不是去世好幾年了嗎?你突然提到她,我怎麽可能不怕?”許麗越想越擔心,還拉過寧桃的手,愁容滿面道:“你是不是撞到什麽不乾淨的東西了?我看要不然還是別做頭髮了,媽媽帶你去寺廟求個平安符吧。”
旁邊的髮型師已經目瞪口呆。
但許老師是這鎮上的知名人物,他們還都熟識,就算許麗頭髮做到一半要走,也沒有人會阻攔。
能攔著許麗的只有寧桃。
寧桃一手拉著許麗的胳膊,一手捂臉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暖陽老師她並沒有過世,就在前不久,我看到她了,還跟她說了話。”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活人?”許麗狐疑地問。
“當然是活人了!”寧桃把母親按回了椅子裡,小聲提醒:“你可是一位人民教師,不許迷信!”
“好好好。”
許麗也隻驚詫了小片刻,隨後就想通了,畢竟沒有人見到暖陽的死亡場面,她們會斷定暖陽去世,也只是因為收到了暖陽送來的遺書。
“當時她寫的那麽言之鑿鑿,說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即將不久於世,看得我都落淚了……難不成那遺書是假的嗎?還是說她忽悠了咱們?”
“遺書是真的,暖陽老師也沒騙人,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最後她就被治好了。”寧桃也有點唏噓:“雖然看起來不像從前那樣健康,有點孱弱蒼白,但總歸是還活著。”
寧桃說:“而且她現在非常年輕。”
許麗:“……”
寧桃看許麗幽怨的目光,連忙改口:“當然我媽也非常年輕。”
許麗哼了一聲,又問:“那她為什麽不聯系咱們?難道我們家對她不好嗎?這麽多年了,好歹也傳點音訊過來啊。”
“情況很複雜。”
等造型師做完流程離開,隻留許麗和寧桃在一起等待的時候,寧桃才靠過去小聲道:“老師她不是不聯系我們,她是失憶了,沒有辦法。”
許麗當即笑出了聲。
“還失憶了,在這兒拍電視劇呢是吧?電視劇都嫌失憶這種劇情老套。”
“可是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事實也就是這麽個事實。”寧桃鼓起了腮幫。
“好了好了,別撅嘴,媽信你還不行嗎?”許麗為了哄女兒,先服軟了:“我就當她失憶了,而且十年過去了還永葆青春……這種女人確實像是電視劇裡的女主角。”
說著,許麗也有點好奇宋暖陽現在的樣貌了,寧桃拿出前不久拍下的照片給她看,許麗看過以後更是驚奇。
“怎麽會這麽年輕?她怎麽做到的啊?”許麗震驚了。
“主要是錢多,每年各種醫美,各種養護。”寧桃又開始吹彩虹屁:“其實我媽底子更好,要是跟她用一樣的方法保養,那肯定還是我媽更靚。”
許麗聽得眼角抽搐。
“打住啊。”許麗把視線從照片上移開,隨口問了句:“暖陽在做什麽工作?還是當畫家嗎?”
說到這裡許麗又感慨:“金字塔頂端的藝術家確實收入不菲,雖然我不太懂鑒賞,但我能感覺到,暖陽的畫是真的好。”
寧桃聽到這話,心裡頓時堵了一下。
她想起上次問老師,問她還作畫嗎,已經改名為陳櫻的老師回答她,好久不畫了。
明明那麽有天分的一個女人,卻被囚禁為籠中鳥,養成了金絲雀,幾乎不再提起手中的畫筆。
未免叫人覺得可惜。
她原本應該有更高的造詣。
想到這裡,寧桃對奚薇的怨憤便又多了一層。
許麗又問起宋暖陽的藝名,說想上網搜搜,看看她這些年的成就,寧桃卻整個人沉默住。
“其實她還不是很知名的畫家。”
“那做什麽工作那麽賺錢?”許麗笑道:“該不會祖上富綽吧?其實她不辭而別是回去繼承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