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蘇笑著用折扇抵住了鈔票。
“無功不受祿,還請拿回去吧。”
男人苦不堪言,這自己先惹了人家不高興肯定要被為難一番。
“大師,我有眼無珠,您別跟我一般計較。”
在男人低聲下氣的討好中,陶蘇也沒有打算再為難他。
折扇在桌子上點了點。
“走近一點。”
男人聽話的走過去,陶蘇的手在他身上幾處骨骼點了幾下心中已經有了數。
“二兩七錢,一生作事少商量,難靠祖宗作主張,獨馬單槍空做去,早年晚歲總無長。”
男人聽不懂。
“大師,能不能明說?”
陶蘇重新坐回椅子娓娓道來。
“為人性純不剛不柔,心中無毒,做事有始有終骨肉六親不得力,財物風雲,操心勞力,過三十五六,方可成家立業。”
男人大喜。
“大師,我今天正是三十五,可…”
男人欲言又止,低眉順目的看著陶蘇。
陶蘇淡淡一笑。
“傷人命宮,必要損運的,給你一個勸告。”
男人附耳傾聽。
“您說,您說。”
陶蘇將折扇合攏,看著男人念他心思不壞才決定給一點警告。
“及早收手,莫要再貪圖權勢與不義之財。”
男人聞言低頭沉思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良久之後,他歎了口氣。
“不瞞你說,我快有女兒了,我老婆下個月生孩子,因為我之前進了看守所還動了胎氣,我也想退出,可…”
男人說到女兒時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喜悅,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又滿是無奈。
陶蘇的勸告點到為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他人過分參與。
“大師,我現在的…現在的工作,會影響我的女兒嗎?”
男人抬起頭真誠的看著陶蘇,他或許想要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可那也是違心的。
陶蘇看著他。
“你說呢。”
男人手扶額頭,抹了一把臉之後站了起來從身上掏出了一把鈔票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這條路,我自己選的,我如果能活著走出來…如果走不出來,我也想把乾淨的自己給我女兒。”
男人笑了起來。
“謝謝您,我走了。”
男人走到門口,陶蘇站了起來。
“你叫什麽?”
男人轉過頭。
“朱火。”
陶蘇點頭,朱火正要離開時撞上了進來的人。
“你沒長眼啊!”
可能是習慣使然,朱火想也沒想破口大罵看清楚來人才閉上了嘴。
“朱火,你怎麽還這麽沒素質。”
於歸晚看著朱火十分頭疼,這個家夥就是定時炸彈。
朱火點頭哈腰的道歉。
“於隊,這不是沒注意到是您嗎?您進,您進,我先走了。”
朱火溜之大吉,於歸晚都沒來得及教育一番。
回頭看見陶蘇走了過去。
“他來找你摸骨?”
陶蘇點點頭。
“嗯,挺囂張的一個人。”
於歸晚將手中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特意拿出了一個桃子準備去洗洗乾淨。
“他啊,就是嘴上功夫,一天到晚的給別人當槍用,這不剛從看守所放出來沒幾天。”
她說著走進了洗手間,出來之後抽出了幾張紙巾擦乾淨了桃子遞給了陶蘇。
陶蘇接過來聞了聞,很香甜的味道忍不住咬了一口。
滿口清香的味道,不禁眯起了眼睛。
“其實他心不壞。”
嘴裡含著桃子稍微有點口齒不清,於歸晚抽出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
陶蘇仰著頭眼角彎彎的笑。
於歸晚親昵的輕拍她的臉。
“說起來朱火也是一個可憐人,很小的時候就自己出來謀生計,擺地攤,乾苦力只要是能吃上飯的都去做,只不過後來結識了幾個狐朋狗友才落了現在這個下場。”
於歸晚的語氣帶著惋惜,陶蘇也跟著歎了口氣。
“他說自己很快就有女兒了,估計以後不會再犯錯了。”
於歸晚笑了笑。
“他妻子我見過,一個很規矩賢惠的女人挺著大肚子去看守所看他。”
想起那天的女人一個人來一個人回去,已經到了隨時都有可能生產的日子還要挺著大肚子跑來求情於歸晚心中就難過。
那時,朱火滿臉都是自責愧疚。
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變好。
正愣神時,一顆桃子湊到了嘴邊。
於歸晚看去,陶蘇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剛才愣神,我洗了一個桃子,剛才你給我的那個很好吃,這個也很好吃。”
陶蘇說的鄭重其事,好像這顆桃子就是天上摘下來的蟠桃那樣美味。
“你吃過了?怎麽就知道這個也很甜。”
於歸晚有心逗逗她。
陶蘇老氣橫秋的搖開折扇。
“因為是你送給我的,所以很甜,因為是我給你洗的,所以更甜。”
於歸晚的心跳忽而漏掉了一拍。
砰砰的心在飛快的加速,手心也跟著噙出了汗水。
接過她手中的桃子,咬了一口。
陶蘇期待的看著她,明亮的眼睛清澈動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