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鍾之後。
"陶蘇。"
於歸晚風塵仆仆的趕來,看到眼前的一切沒忍住笑出了聲。
陶蘇仰躺在椅子上,抱著小寶苦著臉還要哼唱不成調的搖籃曲。
木椅這個姿勢簡直就是酷刑,陶蘇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
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就卡在腰部下不去。
"你可算來……"
陶蘇都要哭出來了。
於歸晚脫了外套特意去洗了手才走過來。
"給我吧。"
陶蘇如蒙大赦趕緊雙手奉上。
於歸晚嫻熟的接過小寶,先是摸了摸紙尿褲又點了點孩子的小嘴。
指尖湊過去的那一刻,小寶就張開了嘴。
"她是餓了。"
於歸晚輕聲細語哄著小寶。
陶蘇現在還在神遊,她總感覺耳邊都是孩子的哭聲。
聽到於歸晚說話掏了掏耳朵。
"你餓了?吃什麽?炒面還是豬蹄?"
於歸晚一臉黑線。
"我是說她餓了,你去弄一點熱水。"
陶蘇一知半解的走了。
最終還是拿來了於歸晚要用的熱水。
細心的將奶瓶浸泡熱水之後,嚴格按照育兒手冊泡奶。
"這是依依的孩子?"
等待時間,於歸晚終於有了時間問問關於孩子的事情。
陶蘇點點頭,轉身將照片還有信封遞給了她。
於歸晚一字一句的看完之後並沒有說話。
拿起奶瓶試了試溫度。
"你過來。"
陶蘇疑惑的走過去,於歸晚拉起她的手將奶瓶中的奶滴落幾滴在她的手背上。
"這是做什麽?"
陶蘇不明所以。
於歸晚笑著解釋。
"小孩子不會說話,人的手背感溫比較敏感,如果你覺得溫溫的就可以給孩子吃了。"
陶蘇覺得很神奇。
"你怎麽知道的?"
於歸晚笑著給小寶喂奶。
"大學時常常去做志願者,孤兒院時不時就會有被人遺棄的嬰兒,久而久之也就會了一點皮毛。"
陶蘇敬佩的豎起大拇指。
"你好像一直在做很有意義的事情。"
初見的時候總覺得於歸晚不好接近,時間長了才知道她的心有多柔軟。
做警察兢兢業業,做人有原則,總之真的很優秀。
於歸晚略帶羞澀的笑了笑。
"你做的也很有意義啊,我們給人一個交代,你給她們魂魄一個說法,說起來你比我厲害。"
陶蘇卻搖了搖頭。
"不一樣,你靠的是人力,而我們走了捷徑替神言。"
其實學著一門的不過就是一個學說話的孩子。
學的好的幫助很多迷途的人走回正路,學的不好的亂說一氣攪得他人不得安寧。
說話間,半瓶奶已經被吮吸的所剩無幾。
於歸晚還是不太有把握,所以不敢喂的太多。
"學著點哦。"
於歸晚抱起小寶,輕輕拍著她的背。
直到聽到一聲小小的嗝聲才算完。
陶蘇不禁拍手叫絕。
"太厲害了。"
陶蘇大力點讚。
於歸晚笑著開始哄睡。
小寶很乖,吃飽了不吵不鬧沒一會就睡著了。
"睡著了?"
陶蘇小心翼翼的探身,於歸晚虛了一聲將小寶放進了搖籃。
孩子天真浪漫的睡顏真的是可愛至極。
陶蘇趴在搖籃邊癡癡的笑。
"於歸晚,她真的很可愛。"
於歸晚看著她的背影笑的溫軟。
"她以後可就是你的責任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陶蘇抿了抿唇角,遂而看到小寶眉眼彎彎淺淺的笑著。
"責任就責任吧,總不能看著一個孩子從一個深淵走向另一個深淵。"
人不怕走上歪路,最怕是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如果沒人給這個孩子一次機會,那就她來吧。
於歸晚和她一起趴在搖籃邊慵懶的看著小寶。
陶蘇側頭看著她。
"我以為你會直接問我仲冬花的事情。"
於歸晚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就那麽鐵面無私嗎?"
陶蘇吃癟的撇撇嘴沒有說話。
於歸晚收起笑容。
"何叔死後我想了很多,這麽多年我追求的一直都是公平,我認為只要人犯了罪就注定會被抓住認罪伏法,後來我遇到了很多無法理解的事情才明白不是的。"
這個世界上太多不可抗力,警局的檔案室裡無數的冤魂在哀嚎。
無人問津的角落又有多少罪案在發生。
一時之間,於歸晚陷入了無限的輪回中。
她不知道自己拚了命守護的到底是善良還是邪惡。
陶蘇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湊近她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
"總會有善會被你看到,意義一直都在,只要你堅持。"
她說的無比真誠,於歸晚對上她的眼睛。
在她的眼眸中好像一直都是如此的乾淨純粹。
可她明明也看到了惡,為什麽留下的只有光亮。
陶蘇展顏一笑,這笑容如細雨飄過小巷撫平了烈日帶來的燥熱。
"我站在光亮中遠眺黑暗,我看的到,卻不會走向它。"
第50章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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