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出現了一片陰影,是洛清衣。
"師傅,走吧。"
無力改變就只能遵從,這是長離宗的生存之道。
玄度想要改變也只能終日借酒消愁,用宿醉來蒙蔽眼睛。
台下還站著一個人影,惟塵月看著生死台一點點沒入地下,惟塵心那殘破的衣服恐怕只會溶於黑暗再無重見天日的機會吧。
洛清雲回到了小院,特意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了乾爽的衣裙才來到思悠的房中。
思悠悠悠轉醒,睜開惺忪的眼便看到了洛清雲這讓她心中歡喜。
"師傅。"
思悠撐起身,洛清雲卻按住了她的肩膀。
"可是感覺好多了?"
洛清雲還是關心她的身體,對剛剛的比武隻字未提。
思悠笑意盈盈揮動著胳膊便是自己一點事都沒有了,像往常一樣絡絡不絕的說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洛清雲耐心的傾聽著,門外寒風席卷,帶動著房門沙沙作響不停,屋內燭火忽明忽暗跳動著異樣的光亮。
即便如此映在她們臉上依舊是溫柔的暖光。
"思悠,比起這裡你更喜歡哪裡?"或許是洛清雲覺得問的太過突兀,又補充道:"比如竹屋或者你向往的人間。"
思悠懵懂的看著她,認真的說:"我從未向往人間,竹屋也不曾眷戀,有師傅在的地方便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洛清雲心為之一動,抬頭看著她單純的臉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
"我走過的地方都攜你去過了,這次便讓我走一遍你的腳印吧。"
思悠還是沒能理解洛清雲話中的深意,不解的問:"師傅是要帶我去哪嗎?我們要離開長離宗了嗎?"
洛清雲並未回答,而是將她放平在床榻蓋好了被子。
"明日便知了,好好休息。"
她站起身來到燭火邊,看著搖曳的火光手指微動將它熄滅轉身離開了這裡。
隨後便出現在了玄度的房中。
"來了。"玄度拎著酒壺坐在地上看著門外走來的洛清雲招了招手:"過來師傅這裡。"
洛清雲熟稔的將她手中的酒壺拿過,坐在她的身邊仰起頭飲了一口之後皺緊眉頭看向手中的酒壺。
她從不知玄度的酒竟這般的烈,辛辣的感覺順著喉嚨灼燒至整個身體,倒也驅逐了一路而來的寒意。
"哈哈哈。"玄度看著她的樣子大笑著說:"小小年紀學什麽飲酒,不好喝吧~"她搶過酒壺晃了晃:"喝了我這麽多。"
"師傅,我要走了。"
"嗯,去哪裡,歸期呢?"
"人間,未定。"
聽聞人間玄度的神情恍惚,口中呢喃:"人間啊,是個好去處,是個好去處啊。"
"常聽聞您說人間,我從未去過,這一次我想去看看。"洛清雲想知道玄度口中的遺憾是何種感受:"等徒兒懂得了您口中的遺憾,便回來了。"
玄度失神的看向門外,仿佛並未聽到洛清雲的話。
"師傅。"洛清雲站起身鄭重的跪在玄度的身前,拱手行了長離宗最重的禮數:"徒兒給您添麻煩了,多謝師傅不怪。"
洛清雲重重的叩首,玄度看著她單薄的身形心中不禁升起愛惜。
抬手撫摸著她的頭,笑意不達眼底仍舊溫柔。
"時間真是經不起消磨。"玄度不禁感慨萬千,說罷拂去了她肩頭的落葉:"若是在人間找到了歸宿,便等著師傅去尋你。"
洛清雲站起身倒退著離開來了房間,隻留玄度一人還坐在原地。
彼時夜色已深,天淡星疏,唯有一輪皎月在雲中忽隱忽現,月光灑落整個長離宗卻始終落不進這小小的別院。
"這一生,隻盼遺憾二字你永不知。"
24、距離
小徑兩旁的古樹上還籠罩著一層霧氣,一隻巨鳥長嘯而過,破開雲層赤羽之上牽扯的是晨光在雲端傾斜而出。
一輛馬車行駛在道上,車上坐著一位女子頭戴鬥笠,背上是被布條纏繞長狀物體,她靠在馬車邊緣手中時不時揮動的長鞭。
這時,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清秀的女子露出頭。
"師傅,我們為什麽不禦劍飛行?"
洛清雲回頭去看她,拇指摩擦著長鞭笑著說:"從未嘗試過,所以想要試一試這樣是否有不一樣的樂趣所在。"
"哦~"思悠嬉笑著靠在她的肩膀:"原來師傅也是這般的稚氣未脫。"
洛清雲的臉頰浮現一抹緋紅,掩唇輕咳幾聲:"抬頭與青兒告別,下一次見面不知是何時了。"
思悠趕緊抬起頭,果然是菁鳥盤旋在她們的頭頂。
"青兒!青兒!"思悠揮著手,大聲的喊著:"青兒,我和師傅出一趟遠門,很快就回來看你,好好在竹屋等我們。"
空中傳來一聲嗡鳴,菁鳥飛了幾圈之後戀戀不舍的飛向了山那邊的竹屋履行與思悠的約定。
馬車行駛的很快,遠遠的透過雨霧便看到了第一座城池。
城門之上雕刻著燙金的兩個大字,‘青都’。
城門開著,還能看到幾個官兵有秩序的檢查來往行人的貨物與文碟。
馬車有序的排隊進入,很快就到了洛清雲的這裡。
"是青都人,還是來這裡做生意?"
官兵照常詢問,洛清雲早已做好了準備將文碟給他:"來此地遊玩。"
"你是……"官兵看著文碟上烙印的長離宗符文立即歸還:"不知仙人到訪,可是受了宗門之命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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