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心急如焚,聽見王奶奶在院子裡和村民商量著舅舅舅媽的喪事,她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那麽輕易結束,便找了個晚上,趁沒人主意溜了出去。
住了好多年的房屋現下只剩一片廢墟,悠悠找到原本放置床鋪的地方,仔細尋找,卻沒找到想找的,看來魂魄已經被鬼官帶走了。
想了想,她又快步跑去柴家。大門前的兩座石獅子旁,分別蹲著兩個身形模糊的虛影,仔細看去能認出是那兩個看門小吏。
另外一個是當場嚇死了?真丟人。
悠悠周身浮起淺淺的黑霧,居高臨下看著他們,衝門裡抬了抬下巴:“帶路,之前與我舅舅同行的那人現在在哪裡。”
那兩隻魂魄像狗一樣吐著舌頭,跳過他們各自的屍首,四肢並用往門裡爬去,在前面帶路。
悠悠隨著他們往前走,在長廊中七拐八彎之後來到一處雜草叢生的後院。院牆古舊厚重,四周種滿了高大的綠蔭植被,院子中間有一口舊井,看起來久未使用,打水的木桶爛在一邊泥地裡。
走到這裡,那兩個魂魄便不願再往前了,反而是在原地焦躁的轉著圈子,如果他們有尾巴,恐怕已經開始咬尾巴了。
悠悠嗤笑一聲,揮了揮手,讓他們繼續去柴家大門口蹲著。自己則走到井邊,往下看去。
井壁上叮滿了黃土和乾涸血跡,再往下就看不清了,沒有燈火,悠悠卻像是看到什麽一樣,目光死死盯著一處。
過了會,她開口道:“爬上來。”
井內沒有反應,她語氣嚴厲些:“爬上來!”
於是一個渾身肌肉的精壯漢子畏畏縮縮的扒著黃土石壁爬了上來,渾身黝黑,像是個小孩子一般坐在井沿邊,佝僂著脊背,雙腿一晃一晃的。
“這是個弱智兒啊......”悠悠蹙眉:“連魂魄都這麽完整健壯,生前只會更加厲害,舅舅不可能對這樣的人下手,也做不到。”
她從口袋裡掏出粒糖果,展示在掌心,那男子立刻雙眼放光,伸手要過來搶。
悠悠在他快碰到糖果的前一瞬握拳收回手,利落的塞回口袋:“想什麽呢?你配吃嗎?到底誰殺的你,帶我去看,不然殺你全家。”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如果被我發現是你故意栽贓給舅舅,一樣殺你全家。”
男子瑟瑟發抖起來,慢騰騰走在前面帶路,最後穿過一片竹林,停在一棟看起來有些陰森的大宅前。
一見那竹林,悠悠就明白是誰犯的事了。
她在心中懊悔,早就該把這人解決的,反正他身邊本就跟了那麽多自己的朋友,失算了。
男子帶好了路,自覺可以得到些獎勵,於是眼巴巴的瞧著悠悠。
悠悠見他確實沒有暗算人的本事,估計也是被害,語氣便溫柔了些:“你先回去待著吧,別看井裡不舒服,但其實比我曾經待過的地方要好很多了,所以你回去吧。記住,下雨的時候要躲開那些鬼官,他們會帶你走的,至於去哪裡,我不知道,總之肯定不是個好地方。”
說完便把剛才那粒糖又拿出來扔給他,收到糖的男子興奮的上躥下跳,口齒不清的說了個謝謝後轉身跑開。
悠悠目送他背影離去,轉眸看向面前的大宅。
不知為什麽,從方才靠近起,她就覺得心神不寧,似乎這宅子裡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存在,且直覺告訴她不要進去。
想到還躺在床上高燒未退的青青,悠悠咬牙走到宅門前。而這樣近的距離,已經能讓她明確感受到不適,這裡面絕對有危險!
可...可.....
她正猶豫間,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這種事情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有經驗了,你又何必那麽糾結.....是她先不識好歹的,不然我也不會做到這種地步,到時候我再去她面前轉一圈,都說趁虛而入,受到了那麽大的打擊,我就不信....”
悠悠忍著不適又上前幾步,直到貼在門上,裡面繼續傳來聲音:“我就不信這種時候,她還能拒絕本公子我?”
悠悠心裡翻起怒火,門卻忽然吱呀一聲,開了道小縫。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白光劈面打來,她瞬間失去意識。
醒過來時,天已擦亮。
感官逐漸恢復,她的臉正靠著騷氣烘烘的乾草堆,身下是腥臭味十足的泥地,而她的身體被捆住,勒住自己的地方傳來陣陣強烈刺痛。
悠悠費力撐開眼,幾道虛影逐漸重合在一起,同樣清晰的有不斷入耳的粗魯辱罵。
她緩了會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裡,這不是監牢嗎?金蟬把她扔進牢裡了?
她掙扎著坐起來,靠上冰冷牆壁,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勒住她的是一種散發著淡淡金光,浮動著咒文的特殊繩子。
她看傻了,這是什麽?
“喂喂喂!小娘子看過來,爺馬上射出來了,快看過來。”
悠悠抬頭,對面監牢的矮壯男人褲子脫到腿間,一張胖臉擠在木欄杆上,身子正一前一後抽動著。其他監牢的人皆大笑紛紛,兩手摟在監牢外拍掌。
悠悠想出聲,卻發現自己嘴巴像是被誰捏住,連話都說不出來,隻得在心裡沉沉道:等我一會宰了你們這幫狗雜種......
捆住她的繩子似乎有迷幻的作用,她才清醒了這麽一會,又要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然而這次卻沒有昏睡過去,因為她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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