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形巨大而移動的緩慢,但普通的攻擊似乎也沒有效果,刀子扎進去帶出血,卻沒造成什麽實際傷害,轉瞬間已陸續有兩人在水火棍下被拍成肉醬,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有人開始將目光放在溫憫生身上。
‘殺掉罪人,殺掉罪人,殺掉罪人。’
水火棍組成的羅網像是柵欄,將人圍起,再統一絞殺,就如貓捉耗子一般,更為寬大的視野和懸殊的戰鬥力讓反抗變得毫無用處,也無處可逃。地面上皆是碎石,一男子慌張的亂竄,一棍下來,將他面前方才還活蹦亂跳的人砸成了肉漿,鮮血與碎骨濺了他一身。
他眼角抽搐,已經受不了這頭頂皆是殺器的壓迫感,調轉刀尖對著溫憫生,雙目赤紅:“我看...我看你就是罪人,你看不到已經死了那麽多個人嗎?都是你害的!”
裴涯絮壓低視線,隨手寂出一張符,紅色的利箭穿符而過,穩穩停在男子脖頸前,尖銳之處流下一絲鮮血,只要他再說一句話,利箭便會毫不留情將他的脖子洞穿。
男子滿頭大汗,不敢在動,卻讓衙役抓到了機會,水火棍一下,紅箭抵著的男子便成了一堆肉醬,這下子大大刺激了另外幾人,皆調轉武器的方向對著溫憫生,臉上已然是瘋狂之色。
此情此景,對於溫憫生而言,竟是詭異的熟悉。只是沒等她在看一眼,裴涯絮以作出攻擊姿態,準備取那幾人性命了。溫憫生望著她的背影,稍稍欣慰了一些,好像這兩次,都是她在自己身邊呢。
徐玉見狀,一邊躲避著那猛然砸下來的水火棍,一邊衝溫憫生喊道:“我就說,那幫黑咕隆咚的玩意昨天晚上肯定就埋伏在我們周圍,偷聽我們講話了!我在那裡吹你的牛,定是讓他們聽到了,認為你是最厲害的,所以現在就要針對你!怕你戳漏了他們的假面!”
誰知那縣令聽見此話,變得更加瘋狂起來,將桌子敲的砰砰作響,喊叫聲也逐漸變調,極為高亢:‘殺掉罪人!殺掉罪人!殺掉罪人!’
裴涯絮牙關咬緊,眸中極冷,溫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回眸道:“我才不是罪人。”
她湊近裴涯絮耳邊:“牙牙,剛才那個紅色的箭還有嗎,對著他頭上的那個匾額打。”
沒有問緣由,裴涯絮直接祭出一張符咒,對準那原本就搖搖晃晃的匾額打了過去,只聽得一聲脆響,匾額掉了下來,正好砸在縣令臉上,直接劃破了一大塊臉皮,而在臉皮之下的,竟是一張漆黑的鼠臉。
它知道自己暴露了,雙手捧著破碎的臉頰厲聲尖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那匾額掉下來的地方,露出了原本懸掛著的另一個匾額,上書四個字:天高三尺。
溫憫生指著那四個字道:“你這廝,審案的大殿連扇窗子都沒有,也不點燈,到底是多害怕光亮?又做過多少醃臢事?”
徐玉聽此,立刻道:“他們怕光是不是!怪不得一個個長的蠟皮人一樣,看我的!”
他抱住最近的一根水火棍,沿著棍身向上爬,又跳到衙役身上,抓著衣服一路向上,最後停在衙役頭頂,此時距離最高處只有一身之高,他屈膝一跳,關大刀結結實實劈在房頂上,而後卻連一道印子也沒留下,灰溜溜的掉了下來。
阿文張大嘴巴,徐玉一隻胳膊正好插進他胃裡,從肩膀處斷掉,摔進阿文懷中。徐玉掙扎著爬起來,和韓政沉默著對視了兩秒,一邊尷尬的大笑一邊將自己的手臂從阿文嘴裡掏了出來,接了回去:“這什麽鬼房頂硬的要死。”
第78章 青天(四)
溫憫生抬頭凝望,不知那頂部是什麽材質,但恐怕難以用蠻力打開,如果沒有自然光,那麽只能用其他照明工具了,便衝眾人道:“諸位可有能照明的工具?”
話音剛落,裴涯絮從懷裡灑出一堆照明符在空中,飛至高處即燃,爆出刺目明火。韓政也隨即掏出無數照明符扔天上,盡數燃起,一時間殿內竟如人間的白晝般明亮。
那方才還將水火棍舞的虎虎生風的衙役們,被光一照,像是碰見了天敵的動物,臉上凶惡的表情逐漸融化,扭曲成一團。滾燙的蠟油從靴子裡溢出來,滴落在地,滋滋作響。失去平衡的身體也紛紛歪到,撞在一起,因著那極高的身形,竟在這殿內下起滾燙的熱雨。
裴涯絮拍了一張符在雪中梅上,將溫憫生拉到自己身前罩住,靜靜立在熱雨裡。徐玉靜悄悄的湊了過來,也被溫憫生拉進傘下,裴涯絮挑了挑眉,沒有作聲。
殿內並沒有多余的藏身之處,阿文彎腰越過韓政,用脊背替他擋住油水,另外一些人也各有方法,不至於太狼狽,唯獨有一位被滿頭蠟油燙的吱哇亂叫,鮮血直流。他看見裴涯絮的傘下似乎還可以站人,忙不迭的衝了過去,卻在近前時被裴涯絮一腳踹翻。
裴涯絮可沒有忘記這人也是方才調轉武器的其中一人,做出那種事情之後還想受她庇佑,沒讓他立刻死一死就算是便宜了。
被踹翻的男子跌進一小灘熱油中,厲聲尖叫著,因為極端的疼痛而生出憤怒,讓他想不顧一切去搶過那把傘,卻在看到紅衣女人冷然的雙眸時不敢動作。越來越多的蠟油滴下,他的神經置身於火爐,全身的皮膚都覆蓋了一層白蠟,而後徹底不動了。
衙役的蠟像完全融化後,那縣令也暴露出原本的樣子,和原本的威嚴大相徑庭,竟是一隻通體漆黑,肥頭大耳的毛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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