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看來八卦有助於提高智力?可是,符合邏輯不一定符合事實啊,我覺得是時候讓她們了解這個世界的殘酷了——
“還是說……姐姐,”丸子頭突然湊過來,八卦式的神秘兮兮地說,“你只是喜歡人家,人家不喜歡你?她知道你手機裡只有她一個人嗎?”最後,還自以為帥氣地擠了擠眼睛,“需不需要助攻?”
我真是……這思路我是服氣的,畢竟是看過小說的人,劇情編得還算合理,可惜,人設有點崩。
我於是無限同情地告訴她,“就你看小說積累的那點理論知識,根本不足以指導任何實踐好嗎?”
“我們有三個人啊,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馬尾辮不能接受她們的實力被我質疑,辯解道。
我不以為然,“這件事情諸葛亮本人知道嗎?”
“不知道……”她們兩個突然笑的前俯後仰。
這難道不是千年前的老梗了嗎,要不要笑成這樣?還是說,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已經到了跨過“過時”直接回到“複古”的地步了?
相比之下,齊劉海淡定多了,她根本沒有在聽我們講話,而是心不在焉地看著門外——這反應真稀奇。
“看什麽呢?”丸子頭伸出一個手指戳了戳她的肩。
她終於轉過頭,卻是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指了指丸子頭手中的手機,又指了指門外她剛剛望著的方向,不太確定地開口:“我沒看錯吧?”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有一瞬間的錯愕萬分,真心覺得人生如書,而無巧不成書——千梨正站在對面街道的一棵木棉下,專注地看著稀疏往來的車輛,尋了一個空隙,快步穿過馬路,直奔“書寫咖啡”而來。她穿了一件寬松的民族風刺繡牛仔裙,淡藍的,無袖,膝蓋上的流蘇隨著她的腳步搖曳。她披散著剛過肩的長發,右鬢處編了一條細細的辮子,末端別了一隻彩色的、透明的蝴蝶,在她的肩上輕輕撲閃著翅膀……
然後三隻小麻雀發出了我認識她們以來最聒噪的一陣歡呼。
說實話,我頭有點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毫無芥蒂這樣的誤會的。但我隻來得及警告她們一眼,千梨已經推開了門。
應該慶幸我平時在縱容她們的同時也建立了一些威嚴,千梨走進來的時候,丸子頭終於把手機還給我,並且終於給自己換了一個畫風,非常善解人意地說:“姐姐你有客人了,那我們去看書啦~”
然後真的三隻一起去看書了——如果不是轉身之前多此一舉地對著千梨笑眯眯地揮手打招呼,以至於千梨雖然禮貌地回應卻難掩驚訝,一切可以說是很完美了……
“你的迷妹?”她走到吧台前,往裡面探了探身子,睜著眼睛問。
換做是其他任何人這樣問,我一定會回答,我的迷妹不是你嗎?但話到嘴邊,換成了:“不好意思,冰滴已經賣完了!”
“不是吧?你沒有一點點預感到我今天會過來嗎?”
“並沒有。說好的計劃來之前告訴我一聲呢?”
“沒有計劃啦,只是路過。”她突然彎了嘴角,輕輕淺淺一笑。這麽輕淺的笑意,竟也熏到了眼睛裡,連周圍的空氣都柔軟了起來。
卻唯獨沒有打動我:“哦,可憐的上補習班的學生狗,你有喝一杯咖啡的時間嗎?”
“我百忙之中抽空過來難道只是為了看你一眼?”
“誰知道呢,說不定你也是我的迷妹呢?”
我話音才落,這個比我更不要臉的人立刻彎腰趴在我的吧台上,雙手像花兒一樣撐著下巴,擠出一個看似天真可愛的笑容,甜膩膩地叫了一聲,“慕容姐姐~”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反應明顯取悅了她。“哈哈……哈哈……我的耶加雪啡,快點!”
又是耶加雪啡……這家夥不會打算喝耶加雪啡到老吧?
“你沒有打算試一下別的豆子嗎?”
“沒有。”
要不要這麽斬釘截鐵?
“為什麽?”
“因為,”她明顯還沒從“迷妹”的角色裡走出來,忽閃著眼睛,嬌羞莫名地說,“它是你推薦給我,為我衝的第一杯咖啡啊。”
盡管她的表演略顯做作的同時還過分浮誇,但她的眼睛實在太大了,又太澄澈,我還是能從中捕捉到一點點小心翼翼的真誠。她的言下之意是說,因為我。
我覺得我應該讓她知道,“哦,每一個第一次來這裡喝單品的客人我都是推薦耶加雪啡的。”
她稍稍睜大了一點眼睛,又眨一眼,“我知道啊,”然後歪歪腦袋,“對你來說,它只不過是一款咖啡豆,但對我來說,它是我喝的第一杯單品啊!人們都喜歡對一些‘第一次’耿耿於懷的嘛~”
這個解釋一點都不牽強,原來都怪那杯咖啡。
我突然很想為難一下她,“那,你知道喝的耶加雪啡並不是每一次都一樣的嗎?”
“你不會是想說每一杯咖啡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吧慕容?好老土!”她用力扭曲著自己那張小臉,擠出非常嫌棄的表情。
“不要用你的單細胞思維來揣測我的思想深度好嗎,千梨小朋友~耶加雪啡只是一個咖啡產區的名稱,在這個產區下面還有不同的微產區,有不同的咖啡處理廠,還有不同的生豆處理方式,同一個產區同樣的處理方式還會有不同的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