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說了,你若是能取悅我,我便答應你的要求,蘇經紀,該拿出你的誠意了。”
蘇明繡眉梢直跳。
舌尖劃過齒面,黑眸裡的陰影沉澱更深,仿佛即將掀起風暴的太平洋。
但在她抬眸的下一秒,那些令人驚心動魄的欲望深淵,又被平靜的海面所掩蓋。
余映嵐只能看見她微微一笑,應答道:“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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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盤扣被一粒粒解開,如漆如墨的黑色外殼剝開,露出的肌膚如牛奶,極致的色差映在人眼中,造成極致的視覺衝擊。
蘇明繡掌心搭在那絲綢布料上,貼得久了,滾燙的熱意幾乎要將余映嵐的肌膚都灼成紅色,躺著的人表面不為所動,實則暗暗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維持住冷酷無情又變態的表象,實際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控制自己別逃。
她甚至還分神想道,蘇明繡的手心這麽熱,是不是也對她……情動?
但隨著旗袍桎梏松開,蘇明繡的動作卻幾度遲疑,到了最後一次時,余映嵐終於沒忍住,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盯著她低斂著眼睛的模樣,看著她左眼下那顆細小的圓痣,恍惚覺得自己看到了對方垂淚的模樣。
她不由有些心煩意亂,而今便借機發作:“怎麽?”
“蘇經紀後悔了?”
蘇明繡忍住喉嚨裡不斷往上冒的腥甜感,猜到這多半是被自己屏蔽的系統在搞鬼,可這鴨子都自己煮熟了飛到她的餐盤裡,又叫她怎麽能忍住不動刀叉?
她決意忍耐住這系統做的妖,在今晚放縱自己,可現在被余映嵐一打斷,身體的衝動更甚,剛一開口,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蘇明繡:“!”
余映嵐:“!!”
兩人盯著被面上的血跡,齊齊沉默片刻,蘇明繡自來到這個世界,頭一回被系統激出怒意,眼睛都氣得更亮三分,偏偏配上她那過分白皙的臉,便給人一種氣弱強撐的既視感。
余映嵐則是下意識地回憶起蘇明繡年前例行體檢的結果,當時各項指標都顯示一切正常,可以排除病灶原因……
就只剩下,這人一時動怒,氣急攻心下的緊急情況了。
她滿腦子都在回憶附近醫院的緊急聯系電話,就見身上的人慢慢坐直,抬起右手,以拇指將唇邊的痕跡揩去,唇間隻留一線朱紅,瞧著像是剛渴飲過鮮血的豔鬼。
下一刻。
蘇明繡將指尖痕跡往潔白被面上抹去,內省察覺到這種狀況一時三刻不會再重現,便將那滿目猩紅的被面與那礙眼的糖紙一腳蹬到地上。隨即重又坐上余映嵐的腿,低笑道:“繼續。”
余映嵐:“……”
她臉色變了又變,看見蘇明繡都已經把自己憋屈成這樣還在她跟前逞強,忍不住把人推開,敞開的旗袍前襟都顧不上系,下了床之後,面色極差地回身對蘇明繡說道:“這家破公司,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
“能讓你忍辱負重到這種地步是麽?”
蘇明繡:“?”
分開的時間明明不長,但她發現自己竟已無法看透余映嵐這小腦瓜裡百變的想法。
眼見余映嵐要離開,環繞在床間的熱度也逐漸退散,蘇明繡哪能看著自己等待多時的成熟果實掉落枝頭,神色愈加溫柔的同時,不自覺拿出曾經的氣勢,簡單道:“回來。”
聽見這命令時,余映嵐察覺到一股酥麻感從尾椎躥上後腦。
她本能想遵從,又在意識到什麽的下一刻,強忍住這股衝動,故作嫌棄地上下看了一眼蘇明繡,目光掃過飛快,生怕自己慢一秒,就又被這妖精勾走了魂,語氣生硬道:“掃興。”
“今夜就是你想繼續,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話說完,她連鞋都沒顧上穿,光著腳踩著地毯快步往外走去,只是那背影怎麽看怎麽帶著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仿佛屋裡關著的是什麽洪水猛獸。
蘇明繡眼眶微微睜大,似是沒想到對方是這樣的反應,這會兒就是再想把人抓回來繼續,氛圍也已經變了。
半晌後,她輕出一口氣,似歎似笑地說道:“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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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一道高佻身影貼牆靠著,拍了拍胸口,努力讓自己的心跳平複下來。
余映嵐側耳聽了聽屋裡的聲音,卻沒聽到什麽諸如咳嗽、去洗手間的動靜,忍不住想著,看來剛才吐的那口血也不是很嚴重。
饒是如此,她還是去樓下拿起手機,讓義嘉幫忙聯系好醫生,明天一早送到別墅來。
手機剛放下,想到這別墅裡空空如也的狀況,回憶起蘇明繡床下的那床被子,她重又操心起怎麽給這別墅請人的問題。
對著手機忙完一件又一件,余映嵐在這熟悉的環境裡,後知後覺地想起,她回這別墅,又不是為了重歸原位,管這麽多有的沒的做什麽?
目光穿過黑暗的客廳,往二樓某房間的方向望去。
——就放蘇明繡一夜自由好了。
若是明天檢查不出什麽,她明晚肯定不會這樣輕易放過。
目之所及處,臥室內。
蘇明繡倚在床頭,將那條連接床柱的銀鏈子解下來,在指尖盤著玩,甚至拿去纏左手的荊棘戒指。
左右今晚也難眠,乾脆將系統從屏蔽范圍裡放出來,重又恢復雲淡風輕的模樣,與它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