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這設計,是你的手筆?】
系統掃描過她的狀況,知道她今晚多半是沒得逞。但也沒給她好臉色,隻哼了一聲,以作應答。
它以為蘇明繡會巧舌如簧地跟自己辯解為何要在這個時刻碰主角,但對方只是在聽見這一聲“哼”之後,仿佛得到了答案,相當自然地……
重新把它屏蔽了。
這次范圍是整棟別墅。
系統:“?!”
它禁不住在蘇明繡腦海中大聲道:“你這樣是違規操作!現階段和主角發生關系是不被允許的,你就不怕任務失敗、魂飛魄散嗎?”
誰知蘇明繡抽空回了它一句:“我違反了哪條規定?”
她逐字逐句地重複當初聽到的任務發布內容:“讓余映嵐蟬聯三年巨星榜榜首,給她想要的一切,再讓她欠下超過原本千倍的債務,失去所有、身敗名裂……我不是完成得很漂亮?”
系統開始強詞奪理,“但你現在讓她重新擁有了你!不符合‘失去所有’這一條。”
它的話音剛落下。
就聽到蘇明繡很輕地笑了一下。
視線裡那脫離世界的倒計時同時出現在他們的眼中,系統靜默片刻,仍是氣急敗壞,“現階段跟主角發展感情,會對未來世界線產生影響,請停止你的行為。”
這次,蘇明繡只是輕飄飄地回了它兩個字:“我不。”
系統的視野被重新排除在這棟別墅外。
任它叫天叫地,再無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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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別墅外響起一排滾輪壓過石板路的聲音。
骨碌碌。
余映嵐迷蒙地睜開眼睛,覺得周身暖和極了,她意識混沌地想,自己昨晚明明是在樓下沙發上湊合躺下的,難道這別墅裡的毛毯竟然這麽暖和?
睫毛抖動,她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景象,正是那張格外明豔的面龐,而今緊閉的睫毛離她極近,眼睫下那顆痣,安靜地匍匐在陰影中。
因為蘇明繡的睡眠質量不佳,以往兩人同床的時候,每次余映嵐醒來見到的都是蘇明繡清醒的模樣,而今見到這鮮有的睡顏,一時間她竟有些不敢呼吸。
過了幾秒鍾,她偷偷地從被窩裡伸出手,指尖朝著蘇明繡眼下的小痣伸去。
就在觸碰到的前夕,樓下傳出一道極其活潑的嗓音:“蘇姐姐!”
“昨天的公演你怎麽都沒去?你都不關心我,枉我昨晚偷溜出來,今天還給你帶了禮物——”
那快活的聲音離臥室方向越來越近。
隱約能聽見對方蹬蹬上樓的動靜。
余映嵐的動作登時停在半空中,與恰好睜開眼睛的蘇明繡對上。
瞧見她的手就放在跟前,蘇明繡還沉浸在久違的困意裡,不假思索地抬起左手,想要將她的手腕握住,拽回被子裡,繼續這場美夢。
誰知掌心剛合攏,就聽見余映嵐吸了口涼氣。
蘇明繡這下徹底醒了,撤開自己的動作,見到她手腕上被扎出的一道細小口子,雖未流血,卻多少有些礙眼,又順著她目光見到自己無名指上仍未取下來的戒指,不由笑道:“被自己的禮物扎到的感覺如何?”
昨夜她神智清醒,故而沒怎麽用左手觸碰對方,余映嵐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送過去的禮物,竟然從未被蘇明繡摘下。
她面色先是一紅,又很快想到昨夜蘇明繡千般隱忍、氣得在床上吐血的事情來,臉上就由紅轉白,沒讓蘇明繡再碰自己的手,也沒管自己怎麽出現在這臥室裡,隻咬牙嚼字地重複道:“蘇、姐、姐?”
余映嵐的單邊眉梢高高揚起,對蘇明繡露出奚落的模樣來,“看來我不在您身邊的這些日子,您玩得更花了。”
溫暖消失不見。
一股酸味莫名彌漫開來。
蘇明繡感覺自己被一個醋壇子當面砸中,整個人都浸泡在那股陳年老醋的酸味裡,不由也跟著揚了下眉頭,看進她的眼神中,“不是你想的那樣。”
余映嵐正欲冷哼一聲,表明自己對她這些亂糟糟的過往不感興趣,門就被來人推開。
應可兒自來熟地往裡走,見到床鋪裡隆起的弧度,很是稀奇地歎道:“姐姐你怎麽這個時間點還沒——”
她的聲音在看到床上居然躺著兩人時戛然而止。
下一秒。
應可兒光速背過身去,誠惶誠恐地跟蘇明繡道歉:“對不起,蘇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你這裡居然有人……”說到這裡,她反應過來不對,頭又想往回轉,“嘖”了一聲,下意識道:“您哪位啊狗膽包天居然敢泡我蘇姐——”
“出去。”蘇明繡猶帶倦意的吩咐聲響起。
應可兒腳比腦子反應更快,“哦”了一聲,自覺地往門外走,臨了不忘主動幫蘇明繡將門帶上。
直到在外頭站了會兒崗,又如同一個發現明君被狐-狸-精纏上的貼心侍者般,隔著房門跟蘇明繡喊:“蘇姐姐!你找床伴也要記得擦亮眼睛,不要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
“這人體檢了嗎?健康嗎?你要有這方面的需求,其實我可以幫你把把關……”
蘇明繡把這些話當耳邊風,徑自往浴室的方向走。
但余映嵐聽著,卻覺尤為刺耳,即便早知應可兒身份。但一想到蘇明繡與這人在別墅裡待了這些歲月,兩人關系又如此親近,她免不了心頭火起,面無表情地走到門邊,倏然壓下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