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弄壞她飾品的人都普普通通,讓她一點看不出陰謀痕跡,現在應可兒只能將這歸結於自己走衰運、太倒霉。
但被損壞的都是蘇明繡送她的禮物,這霉運也走得太精準了吧?
應可兒氣得都快哭了,末了不忘抬手跟蘇明繡發誓:“下次你再送我東西,我就去買個保險櫃鎖起來,再也不戴出門了嗚嗚嗚!”
蘇明繡掌心還帶著微氳的濕意,輕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隨後帶著她往客廳方向走,吩咐廚房做一份荷花糕上來。
少年人的心性跳脫,總是好哄,熱騰騰的甜美糕點下肚,應可兒就忘了自己禮物被損壞的壞心情,滿足地靠著沙發,支使傭人去做一份當季的水果茶。
次日。
別墅的一層清早又被快遞堆滿。
蘇明繡的睡眠更淺了許多,眼下的青色痕跡比先前更甚,她下了樓,見到應可兒已經握著拆紙刀,便對她頷首:“拆吧。”
應可兒速度比上次更快,仿佛已經猜到了什麽似的,有種發狠的勁兒在裡面,紙箱都被她壓得變形,很快,盒子裡的東西暴露在空氣中——
赫然是一條款式潮流的手鏈。
將這首飾盒丟到一邊,應可兒馬不停蹄地拆下一份,一、二……接連十個盒子,裡面都是不一樣的首飾。但共通點是,都跟蘇明繡曾經送給她的禮物類型重疊。
眼下這場景,就是傻子也猜到不簡單。
應可兒把拆紙刀往地上一丟,開始挽袖子,額間青筋直跳:“到底是哪個混蛋故意整我,虧我昨天還以為是自己倒霉,沒想到都是陰謀!這崽種別讓我抓著,否則我肯定把他皮都扒下來!”
弄壞了蘇姐姐送給她的禮物,還堂而皇之地送這麽多同類產品過來,表面上看似賠罪,再看這收件人卻寫著蘇明繡,這分明是一種挑釁!
而且還是衝著蘇明繡去的!
說到這裡,應可兒看著蘇明繡,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這就讓人去……”
話未說完。
她便聽見一陣很低的笑意,被挑釁的人倚在樓梯欄杆邊,單手抵著額頭,笑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動。
可無論是這笑聲裡的情緒,還是她唇角的弧度,無不昭示著她此刻心情格外愉悅的事實。
應可兒腦門上忍不住冒出個“?”
見到蘇明繡如此模樣,她下意識發問:“姐姐知道送禮的人是誰了?”
蘇明繡笑意漸止,黑曜石般的眼眸裡仍泛著溫和的光。而後,應可兒聽見她用前所未有的寵溺語氣輕快地給出答案:
“一隻小狗。”
應可兒:“??”
早猜到答案的蘇明繡望了眼滿地的品牌禮物,在腦海中問系統:“你確定她真的負債了?”
待系統給出肯定的回復後,她抬手摸了摸下巴,問應可兒:“想不想氣回去?”
應可兒眼睛一亮,甚至開始摩拳擦掌。
蘇明繡很快給出答案:“去找個專櫃訂一枚寶石戒指,記得發朋友圈,就說是我送你的——”
“到貨那天,我跟你一塊兒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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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可兒十分不解。
但她憑自己的本事,確實沒抓住那個敢弄壞自己禮物的家夥,隻好滿腹疑惑地照做,等到櫃姐給她發消息,禮貌詢問她什麽時候有空來店裡看成品時,她一刻都等不及、膽大地翹了一節表演課,回家催著蘇明繡出門。
抵達目的地後,櫃姐將她們迎入貴賓區,端來果盤與糕點,半蹲在她們身邊,捧著盒子給應可兒介紹這戒指的材質,輕聲細語地同她商量,若是設計不滿意,可以再換。
應可兒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往周圍張望了一圈,小聲問蘇明繡:“那個家夥,真的會來嗎?”
即便沒有系統的提醒,蘇明繡也能猜出余映嵐的行蹤,聞言她唇角笑意更深,起身往外走,“你先看著,我去看看其他產品。”
應可兒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最終還是乖乖地留在這屋裡。
產品經理聽見她也想訂做首飾,很快領著她單獨去到另一個屋裡,同樣奉上果盤與茶飲,與她慢慢道:“我們最近有一批成色很好的寶石,稍等,我去給您取來圖冊。”
蘇明繡頷首,同時拿過旁邊的茶飲,紙杯在掌中轉了轉,她帶著笑飲下。
杯子重新被放回桌上。
房間裡忽然放起了輕柔的音樂,還有一股沉沉的檀香味兒散開。
蘇明繡沒有抵抗這股困意,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就睡熟了。
房間裡處處是厚重的簾子,隔絕了外界對貴賓室的窺視,給予貴賓們舒適的個人空間。
然而此刻,卻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從簾後出現,很快走到熟睡的蘇明繡面前。
俯身時,她見到蘇明繡眼底很濃的蒼青色。
玉白的指尖輕撫上蘇明繡的眼睫,撥過那鴉羽般的長睫毛,發覺未將人驚醒,來人才輕輕觸碰那眼窩處的失眠痕跡。
她忽而無聲地露出笑容。
——原來只有自己能治她的失眠,別人都不行。
但這笑又很快變得冷卻,深棕的眼睛裡陰冷一片:那又怎麽樣呢,蘇明繡還不是將她棄之如敝履?
這種對自己、對別人都冷酷的人,光用真情是留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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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