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順著眼眶落下。
滴答,落在桌上。
楚軟自己在跟自己較勁,很怕蘇明繡要把救護車叫過來,也怕自己又錯過對方的機會,反手握著蘇明繡的手心,攥得很緊,無聲哭得聲音都跟著哽咽:“我……”
“我會說……”
“但你就、就不能等一等嗎?”
明明還沒有說出最重要的那句話,可她已經在害怕被拒絕了,開學典禮那天的陽光還烙在她的記憶裡,讓楚軟覺得自己若是不給出點理由,有可能就要聽見蘇明繡的拒絕了。
畢竟這個alpha那麽喜怒無常,明明上一秒還對她很好,下一秒就可能讓她離開。
就像三年前,初見時就要抱著她睡覺,後來卻一走就是那麽長時間。
再回來的時候,又像是不認識她一樣。若非蘇心妍的事情,楚軟根本想不到她要怎麽再和這人產生聯系。
從以前到現在,楚軟都從未讀懂過她的心思。
因為未知,所以恐懼,不知自己能不能抓住。
於是她抬起淚涔涔的雙眸,朦朧地看向蘇明繡,聲音沙啞地,將自己僅有的一枚籌碼小心翼翼推上賭桌,祈求幸運之神的垂憐:“他們……跟你都沒有婚約。”
“只有我有。”
所以,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特權?
耐心一些,等我慢慢將自己的心意說給你聽?
第61章 被始亂終棄的Omega(18)
廳堂裡的玫瑰花香逐漸變得濃鬱,像是被人打翻了香水瓶子。因為手機屏幕的撥號界面被楚軟的指尖撥開。所以那急救電話也就遲遲沒有撥出去。
蘇明繡盯著她垂淚的面龐,過了不知多久,忽然從椅子上起來,傾身過去替omega擦眼淚,比之三年前仍在大學時稚氣未脫的面龐。而今的楚軟更成熟了許多,哭起來的模樣越發動人。
她無聲替對方拭去眼淚,與那雙眨下淚珠的雙眸相對,片刻後,楚軟突然抬手來抱她,散發著香味的脖頸就在蘇明繡的鼻尖下,又白又嫩,沒有任何遮擋。
——像是不動聲色的暗示。
蘇明繡抬手,撫上她的肩胛,比之已經情動、連信息素都無法控制的omega體溫,她的溫度仍是偏低了些,只是稍稍挪動指腹,就能察覺到掌下身軀的顫抖。
顫得很輕,像是被捉住了翅膀的蝴蝶。
隨著她低頭去循那香味根源的動作,有細碎的長發從耳後滑落,掃在楚軟的肩頭,然後她就察覺到對方抖得更厲害了。
不知是因為這獻祭般的主動感到羞恥,還是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軟軟,你想清楚了?”
明明紅唇距離omega的後頸只差一厘米。但蘇明繡仍要再問出這麽一句,好像非得聽見這位信徒親口承認願意將所有都奉獻給她,才吝嗇地給出自己的庇護。
楚軟不知何時攥住她身側的衣裙,掌心格外用力、指骨都有些泛白,等待中的疼痛久久不至,反而是體內的火焰更躥一截,她所剩無幾的理智被灼得搖搖欲墜,罕見的弱勢消失,她總難控制住自己的脾性:“你是不是不會?”
這問題。
與問alpha在床上是不是不行,有異曲同工的拱火效果。
模糊間,楚軟耳廓裡鑽進一聲很淺的笑,聲線很低、帶著難言的磁性,讓她半邊身子都酥軟了。所以在被咬住的第一時間,竟然沒感覺到疼痛。
直到聞見那股淡淡的、仿佛沒有任何侵略意味的清涼香味,逐漸將她的呼吸都包圍,讓她吸進去吐出來的每一口氣息都染上痕跡時,那些甜香便往她腺體處的傷口湧去!
倏然而至的感覺,如帶刺的長鞭落在脊骨,又似是熾熱在灼燒暴露的傷口——
被擁在懷裡的omega陡然抬頭,無聲張了張唇,想要將這難言的疼痛發泄出去,可或許是因為alpha咬得太重太深,她一時間竟然沒法叫出來。
唯有身軀漫開的顫抖,如燎原之火,從肩頭蔓延全身。
疼。
楚軟模模糊糊地想,書上寫的有這麽痛嗎?
不知何時,她身上已經冒出了薄薄的汗,當她以為自己叫不出來時,喉嚨裡卻溢出一兩聲不成調的、破碎的聲音。
像是嘔啞的戲曲,走調的唱腔。
可omega的聲音本就軟而柔,如今變調成這樣,飄入蘇明繡的耳中,比起可憐、更似對alpha的褒獎和引誘,似鼓勵,鼓勵她做得更好、讓omega發出更多這樣好聽的聲音。
所以她放出了籠中的老虎。
非但沒有松開齒下的腺體,反而咬得更深。
有鮮豔的紅,徐徐從懷裡人修長的後頸落下,無聲浸過那深黑色的蓮花,隨著alpha信息素的注入,omega的抑製貼徹底失去作用,故而顏色逐漸變淡,直到從那雪白色的肌膚上寸寸消失。
而那得意的赤紅色,便一路高歌,追趕著這封印,肆無忌憚地掠奪地盤。
“疼。”
不知過了多久,楚軟總算從這仿佛漫長無盡的疼痛裡這找回自己的聲音,脆弱地擠出這麽一個字,額前的汗都蹭在了蘇明繡的頸間。
察覺到獵物的掙扎,猛獸本能地將齒間咬合的力道增加,讓omega連醞釀好的求饒都化作嗚咽,重新咽進肚子裡。
好半晌,蘇明繡才回過神來,松開了齒間的力道,含笑的聲音沒有任何變化,仍是那般溫柔地落到楚軟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