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這是細砂的回答。
這兩句說完,外面也是一陣沉默。青蟬便對端木輕聲道:“你聽,藥快好了。”
端木的頭點到一半,宸娘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等端木喝完藥,就把她扶到船尾去,我會照應她。”
青蟬一時沒能領會宸娘的意思:“我也能照顧你,為什麽不讓你在這裡休息?”
青蟬不懂,端木卻明白了。端木一向愛笑,可這會兒她的笑容怎麽瞧都有些牽強:“看來今天……本來這麽重要的事情,我不能陪著你了。”
外面,細砂對宸娘道:“知道了。”
青蟬也知道了。
每月一次男人上船的規矩並沒有因為端木的這次生病而有所改動。只是端木病了,不宜在艙內過夜,所以宸娘讓她去船尾休息。青蟬想到這茬就有些發悶,端木看她臉色,知她多少還是害怕,便道:“我向宸娘討了藥,到時細砂會教你怎麽用,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
青蟬點頭應了。
“本來還想教你點技巧,可惜現在這幅樣子也辦不成了。”端木說著,眼神微暗,低喚道:“宸娘”。
青蟬聽到了宸娘進來的腳步聲,卻不肯回頭。宸娘看了看兩人,語氣是一貫的平板無波:“青蟬,你滿十六了,這是給你的,待會沐個浴,就換上吧。”
她的手上捧著一套簇新的水紅色裙裝。
端木被扶去了船尾,青蟬沐過浴,穿上新裝一動不動地坐在船艙裡。濕發幹了,細砂便主動過來為她梳發。
“宸娘疼你,不管是我還是端木,都沒有得到過這樣一件新衣。”細砂故作羨慕,拈起青蟬的衣袖:“這料子真好。”
青蟬沒說話,細砂轉身,悉悉索索找了會兒,摸出盒胭脂。她也記不清這是哪個男人帶上船來的了,因為稀少,所以一直沒舍得用。可是今天對青蟬而言是很重要的日子,細砂毫不吝嗇,極盡所能的想要將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青蟬始終在發呆。
日已西斜,宸娘將一串粗長的繩索拋下甲板。底下有人接過繩索,熟練地將小船與宸娘的船綁在一起。
阿四這次帶來了三個男人,他們正值壯年,肌肉噴張,汗水順著古銅色的肌膚劃下胸膛。
阿四讓他們把物資先拋上船,然後順著繩索攀爬而上。宸娘已經把晚飯擺在了甲板上,阿四招呼他們填肚子,自己繞到宸娘身側,搓著雙手衝宸娘呵呵笑。
宸娘給他一個巴掌大的布袋子,阿四把它放在手裡掂掂分量,不滿道:“少了。”
宸娘:“銀子我留了也沒用,你找不到大客,我也沒辦法。”
阿四不情不願地將布袋收進懷裡,看了看不遠處心猿意馬的男人們,又轉向宸娘:“我去下面等?”
宸娘看了他一眼。
阿四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道:“你就不要人陪陪?”
宸娘的目光變得銳利,阿四舉手投降:“得了唄,我下去還不成麽?說起來,宸娘啊,這些年你都不見老,還跟我當初見你時一個樣,美的很噢!”
宸娘完全不搭理他,徑自走去船艙裡,把細砂和青蟬喚了出來。阿四盯著宸娘的腰身和屁股,狠狠吐了口唾沫。要不是惹不起這個婆娘,他早把她給辦了!
宸娘回船尾了,男人們還在吃吃喝喝,細砂和青蟬在一邊站了,任他們打量。青蟬本就生得美,今日又打扮過,停在她身上的目光尤其多。
她硬著頭髮撐下去,細砂感受到她的不自在,便道:“要不我們還是回艙裡去?”
青蟬正要隨她進去,有個長著絡腮胡的男人扔下酒碗,撐著甲板站起來,兩步一跨就到了青蟬跟前:“這個小娘子好看!嫩的能掐出水來,哈哈,歸我啦!”他拖著青蟬就往艙裡去,青蟬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嚇得話也不會說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細砂。
細砂想也不想就去扯絡腮胡:“你放開她!”
絡腮胡盯著細砂瞧了幾眼,笑眯眯道:“怎的?你中意我?”
細砂的臉由白變紅,慢慢松開了手。那男人見狀乾脆也放開了青蟬,轉變了主意:“這小娘子好看是好看,但一看就是個雛兒,不如這個好。”
他用力攬住了細砂的腰,幾乎將她緊貼在自己的下身。另一個男人也急火火地跑上前,捏住細砂的下巴:“這個確實好,大胸大屁股的,玩起來肯定爽!”
細砂在他們手裡,無奈地看了青蟬一眼。
第三個小眼睛的男人抹了抹嘴巴,嗤笑道:“你們懂個屁!雛兒才好,那裡緊的能把人夾出來!這年頭□□好找,雛兒可就少了。”
青蟬眼裡籠上淚水。光是這些汙言穢語她就已經招架不住,細砂和端木每月都要被男人那樣對待,可是如何熬下來的呢?
小眼睛色迷迷地走到青蟬身側,手一伸就拍在了她的屁股上,青蟬一個激靈,瞬間渾身僵硬。
絡腮胡:“喝酒誤事,咱們還是加緊著進去樂呵樂呵?”
“極是極是。”另外兩個男人連聲附議。
小眼睛迫不及待地扛起了青蟬,率先往船艙裡走。青蟬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下意識驚呼道:“你放我下來!”
小眼睛哪肯依她,雄赳赳氣昂昂地往船艙裡鑽,青蟬沒法,隻得使勁兒扒住門板。小眼睛一時進不了艙,急道:“給老子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