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僵在臉上。
曲安歌抬眼看著薑瑗,臉上笑眯眯的:“那……現在開始麽?”
比比就比比。
求之不得。
第46章 我厲害著呢。
樊語從劇本庫裡挑了份合適的劇本出來。
兩人的優劣勢都很明顯,那便偏要看看短板到底如何,於是挑了份有中年女人和少女角色的劇本。
那邊曲安歌和薑瑗被拉去化妝,因為樊語說了大概的要求,於是就說好將曲安歌化年長些,薑瑗化年輕些。
兩人一個是剛剛二十出頭,一個是走到二十的尾巴,但真化上妝,看著到沒有差很多。
薑瑗天生便長著更成熟的面孔,於是化妝師將她兩腮額頭提亮,蓋住眼下暗沉,又貼了個假劉海,原本的成熟禦姐頓時縮小了起碼五歲,只是薑瑗眼神沉沉,看著就不是年輕人的樣子。
曲安歌剛好相反,加深輪廓,捋平額邊的碎發胎毛,眼下加了點暗影和斑點,瞬間漲了十歲。
說實在的,光從皮相上講,把人化老比把人化年輕要簡單的多,人老了是往皮相上加東西,多了斑點,皺紋,暗沉,這都是化妝輕而易舉能化上去的,反而遮上比較難。
於是曲安歌化完妝,看著比薑瑗更像回事。
薑瑗見了,心裡一沉,故作輕松道:“到底還是年輕好,可塑性強。”
曲安歌笑道:“薑老師是前輩,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她笑起來,便立刻壓不住化老的妝,因為眼神仍然年輕,眼神靈動,黑白分明。
有時候也說不清為什麽,有時候曲安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重生了,因為光從外貌上講,保養得宜定期皮膚管理的她十年後和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是湊近了仔細一看,卻覺得細微處確實差別挺大,皮膚更有彈性,眼白更白,眼睛更亮,精神氣十足。
其實十年後她並不見得不喜歡折騰了,只是有時候有心無力,心裡還想折騰呢,身體已經累了,就是連撐起眼皮都仿佛要使點勁,所以人到中年,就喜歡耷拉著眼皮,看著高深莫測的樣子,其實原因簡單的不行。
就是覺得累。
人體的新陳代謝就是有區別,不是你有錢沒錢就能改變的。
要不說,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之一,就是年輕呢。
曲安歌重生以來,除了和許密吵架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開心的,有個原因就是,身體輕快了好多,和以前一比,想想就開心。
她如今就笑眯眯換上了衣服,薑瑗瞥見,心下稍松。
她是不知道曲安歌在想什麽,又在傻樂什麽,隻覺得對方這個樣子就已經輸了,樊語找來的劇本裡的那個人設,苦極了。
這劇本講這麽一個故事。
說的是舞廳的老鴇,從人販子手裡買了一個女孩子,她本想讓女孩也做她這個勾當,可是意外被人告了,歇業了一段時間,相處過程中因為女孩純善,心生不忍,但是女孩意外被地頭蛇看上了,想要強買,最後在惡人上門的時候,老鴇抵住門,叫女孩快跑,自己卻被惡人打死了。
兩人演最後分別那一幕。
兩人粗略看完,就緊張地開始背詞。
背詞這事也是基本功,曲安歌背起詞來就特別快,比以前背英語單詞快多了,大約是因為劇本講的是一個故事,起承轉合,只要記住故事和人物,就能想到他們會說的話,心裡本來就有底。
她先背完,抬頭去看樊語,薑瑗沒有察覺到,她看起東西來是很專注的,等差不多了,見曲安歌正在邊上看著她,心裡又一緊。
可是看曲安歌的神情,她又輕松起來,她看來看去,仍然覺得對方就是個小姑娘,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入戲。
她也沒多說什麽,收起劇本,道:“好了麽?我也好了。”
臥室清空出來,給她們當成舞台,反正劇本裡這一幕也是在臥室裡發生的,曲安歌先出了臥室,把門帶上。
背對著門,她深深吸了口氣。
她沒演過現代的妓女,但演過古代的花魁,這種被迫害的女性大抵都一個底色,那就是對世界的不信任和疏離。
見過的人和事都多了,就漸漸乏味起來。
左右不過是這樣,還能怎麽樣呢。
特別是男人,其實都一樣。
她垂下眼。
在抬眼,眼中的亮色變成了灰暗,那原本化上去的斑點,細紋和黑眼圈,突然就好像是長上去的了,她皺著眉頭推開門,說:“小瑛,快走。”
薑瑗在房間裡,本來是裝成在睡覺的樣子,她這個角色簡單,想壓曲安歌不容易,可是她想好也要給曲安歌一個下馬威,她裝出睡懵的樣子支起身子,第一時間沒有說話。
很多沒經驗的演員,沒人搭話就慌了。
可是她抬頭看見曲安歌的時候,卻覺得對方變了個人,先前水蔥似的嫩芽不見了,曲安歌快步走過來,根本沒理會她,在床頭櫃翻找了一下,似乎找到什麽拿出來,塞到了薑瑗的手裡:“眼下就這些錢了,出了門直接打車去車站。”
手上什麽都沒有,薑瑗虛虛捏了下手,有點僵。
無實物表演,很正常。
可她先前確實輕視了曲安歌,以至於突然看到這樣的對手,有些走神了,幸好她到底有經驗,立刻回過神來,裝出懵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的樣子,說:“阿、阿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