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語推讓了一下,到底叫了申海和副導演,曲安歌就叫上易南蝶,眾人踩著青石板路上了山,到了二叔家裡。
這晚上眾人喝了點二叔家裡釀的楊梅酒,眾人借著酒意走了心,易南蝶一邊哭一邊試圖去摟許密,曲安歌把兩人隔開,心裡比沾生醃蟹的陳醋還酸。
後來易南蝶忘記許密了,卻又問曲安歌:“薑瑗的事,是不是你們的陰謀啊?”
申海聞言在一邊噴笑出聲,道:“我好像是也聽過這種傳聞。”
曲安歌翻著白眼,說:“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們可不要血口噴人。”
易南蝶誠懇地望著曲安歌:“我要是哪裡有不對的地方,你一定要直接告訴我,千萬不要對我下黑手。”
曲安歌也微醺,聞言拍著桌子道:“你不要茶裡茶氣!”
於是話題變了,易南蝶問她:“茶裡茶氣是什麽意思?”
眾人都有些好奇地看過來,曲安歌想起綠茶這個詞好像還沒出來,又覺得這樣講易南蝶不太好,就含糊道:“綠茶……就是說……比較漂亮的柔弱的女生啦。”
申海笑起來,說:“那南蝶確實是這樣的。”
譚臻臻也點頭:“確實給人綠茶的感覺,綠茶很清新呀。”
曲安歌乾咳兩聲,連忙裝作醉酒的樣子趴在桌子上,不想說話了,眾人見她倒下,就不理會她,自己說話去了。
她松了口氣,又有些愁,心想要是幾年後這個詞出現了,會不會有人質問她。
但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至於,過幾年大家說不定就忘記這事了,就算記得,也肯定覺得是巧合。
有誰會覺得她能未卜先知呀。
她這樣想著,扭了個頭,看見許密坐在圍牆邊上,斜靠在竹椅背上,靜靜望著她。
看見自己望過去,她連忙移開目光,可是已經晚了,曲安歌於是知道許密一直看著她。
她忍不住竊喜,也盯著許密看,許密乾脆站起來往外走,曲安歌連忙跟上去。
山上風大,又沒有燈光,望向遠處,便看見海上黑漆漆一片,只有燈塔的光芒孤零零搖擺著,落到遠處的海面,染出了一片白色的海市蜃樓般的霧氣。
寂靜的夜色中,風聲和蟲鳴交織在一起。
夜深露重,曲安歌打了個噴嚏,她自己冷,就覺得許密穿得單薄,她上前去,左顧右盼,見周圍沒人,就故作無意地拉住許密的手,說:“冷不冷啊。”
結果觸手溫熱,仿佛還是自己的手更冷一些。
她仔細一看,發現許密在衛衣外面還穿了件毛衣開衫,穿得比她厚實多了。
許密道:“你冷麽,回去加件衣服吧。”
曲安歌不舍得回去,想和許密繼續走走,所以立刻說:“不冷啊。”
她抓著許密的手不放,搖擺著手臂往山下走。
走了半天她回過神來,問:“我們去哪?”
許密聲音冷淡:“有蟲子,去小店買點殺蟲劑或者蚊香。”
曲安歌“哦”了一聲,偷偷用余光打量許密,她本來以為這幾個月都要見不到了,可是對方卻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終於忍不住問:“你……是特意為了我過來的麽?”
心臟鼓噪,連累的大腦都轟隆作響,其實這句話分明有更直白的說法,那是——
你想我了麽?
第51章 曲安歌是想逗她開心吧,她心裡開始隱隱明白這件事。
要說不是為了曲安歌,那一定是假話。
雖然譚臻臻給自己找了個絕妙的借口,說是最近缺少好的題材,想換個地點來拍攝,但是當時整個工作室的人都是用一種“我懂的”的表情盯著她看。
要是她有點骨氣,就應該強硬拒絕,說一句“我們的作品不需要換場地來尋找新鮮感”。
結果當時呢,她“啊”了一聲,非常虛偽地裝作什麽都沒想的樣子,故作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心裡好像都要開出花來。
對曲安歌的想念與日俱增,以至於偶爾看著聊天記錄都開始咬牙切齒,想著“既然不能回來,發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徒增想念。
但是在曲安歌面前,她卻不想表現出來。
首先,表現出來顯得自己不過穩重。
其次,她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消氣。
最後,曲安歌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玩的。
最後一點可能是主要原因。
她忍住笑,挑眉道:“怎麽可能,是因為想找素材,你想太多了。”
她盯著曲安歌的臉,看見曲安歌的臉上掛上了明顯的失望。
眉毛耷拉下來,嘴角也撇下來,她想起下午在劇組看見的曲安歌的表演,當時對方仿佛控制著整張臉的每一寸肌肉,沒有露出任何過火的表情。
是一種收斂的但卻內含爆發力的表演。
做出那樣表演的對方,現在用誇張的失望神情歎了口氣,卻又很快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地笑起來,說:“我不管,我就當你是特意來看我的。”
許密心想:現在的表演就很像偶像劇,不太高級的樣子。
曲安歌是想逗她開心吧,她心裡開始隱隱明白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