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的表情突然變得若有所思,上下掃視許密,道:“你是……”
他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不過許密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周悅也覺得不用在多說什麽,從曲安歌告訴他對方其實有女朋友開始,周悅就想過這女朋友會是什麽樣一個人,他覺得曲安歌這樣跳脫的性子,估計得要個沉穩的來配,今日一見,果真沉穩,沉穩得都快變成陰沉了。
但是人長得挺漂亮。
他這樣想著,眼珠子一轉,突然覺出不對勁來。
等一會,曲安歌現在和女朋友同居著,那她的後台是誰?
自己不會是……被唬住了吧?
再看看這居住環境,就更不像是“金絲雀”了,周悅憋著一團火問:“你們這住幾個人啊?”
許密見他不走,懶得和他說話,譚臻臻好脾氣地搭了話,說:“四個人呢,這不是三個房間麽。”
周悅道:“我還以為曲安歌是翅膀硬了,怎麽還住那麽寒磣的地方?”
譚臻臻也不高興了:“怎麽就寒磣了,都是憑自己本事堂堂正正做人,憑什麽被你這麽說。”
“哈,堂堂正正……”周悅諷刺一笑,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來,掃視周圍道,“曲安歌不錯,挺能吃苦,不過再怎麽能吃苦,大夏天能開個空調不?”他心裡火冒三丈,說話忍不住陰陽怪氣。
譚臻臻懶得理他,進廚房幫許密拍照去了,周悅看見這一幕,又問:“拍照幹嘛,不會還要記錄一下吧,也不容易,一個瘸子。”
譚臻臻回頭瞪他,又轉過頭低聲抱怨道:“這誰啊,曲安歌的經紀人怎麽這樣,簡直有病……啊真的好熱,雖然很想開空調,又不想便宜他。”
許密把羊排從袋子裡拿出來,她要的最新鮮的羊排,剛切下來,還帶著鮮血,稍微有點凝固了,她在水龍頭下面衝了一下,想到鍋不夠大,衝完放到案板上,準備切成小段。
菜刀剁了兩下,周悅的聲音又想起來了:“吵死了,你們的鄰居不會嫌你們擾民麽?這大白天的。”
譚臻臻不服氣道:“都十點了,切個菜不是很正常?”
太吵了,明明做菜是開心的事,為什麽今天讓人煩躁,許密額角微微跳動,抬手再次剁下時就沒找對位置,“咚”一聲響,血肉帶著碎骨濺起來,落在她臉上。
聲音太大,譚臻臻和周悅一時都被嚇到了,沒有說話,過了三秒,周悅準備說話的時候,許密轉過身來。
對方微微皺著眉頭,因為皮膚像白紙一樣蒼白,顯得眉眼更黑更顯眼,但是那漆黑的眼眸裡看不出什麽情感,就好像是一潭平靜的深井,井水是這樣的,它雖然是活水,看著卻像是一潭死水。
那過分蒼白的面孔上此時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穿一件奶黃色的圍裙,上面血跡更多,有新鮮的,有乾涸的,斑駁一片,右手拎著一把巨大的剁骨刀,上面有蜿蜒的新鮮血跡。
周悅想要出口的話頓時咽下去了,因為他的腦海一時之間是一片空白。
許密輕聲開口:“不好意思,把你們嚇到了,我沒找好角度,拆骨頭是這樣的,找好角度,特別好切,沒找好角度,就容易一片狼藉……”
她停頓,又說:“所有骨頭應該都是這樣的吧……”
聲音輕飄飄的,仿佛在感慨什麽似的。
第29章 在娛樂圈想要混出頭……很難吧?
曲安歌這會兒在煩惱一件事。
自從曹之軒在節目上唱了這首歌之後,太多人來問她買版權,以及問她簽不簽歌唱公司了。
老天爺啊,上輩子她認認真真演了十幾年戲,終於得了個最佳女主角,自認為演技磨練的爐火純青,結果重生回來,還沒有影視公司發現她這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居然先吸引了大把的唱片公司。
這合理麽?
她終於還是發現這事不能以這種鴕鳥心態繼續下去了,思來想去,編輯了條微博——
【朋友們,曹之軒先生在《天籟之音》節目上表演的歌曲名叫《夢遊記》,但並非由我創作,而是我偶然聽到的,應當是來自於一位才華橫溢的音樂人,在此我想表明,我完全不擁有這首歌曲的版權,也無權以它盈利,隻期待有一天這位音樂人發現了這件事。
街頭演唱之時,我不曾想到會引起如此的輿論風暴,在這裡我對那位音樂人表示歉意,也敬佩他讓這個世界多了一個美好的作品,在這位音樂人發現之前,希望大家能不以商業盈利為目的的使用這首歌曲,謝謝諸位。】
她在地鐵上翻來複起看了好幾遍,糾結著這樣說行不行,這會兒她畢竟沒有成熟的公關團隊,所以只能以自己的經驗判斷這話得不得體,看來看去,地鐵到站了,她乾脆一閉眼,點了發送。
這會兒的微博還不能編輯,所以發都發了,木已成舟,曲安歌乾脆屏蔽了微博消息,這事搞成這樣完全是她的錯,天知道當初她做這件事只是為了泡妹,她在心裡再次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謹慎一些。
反思完她也從地鐵站出來了,點開微信,看見譚臻臻給她發了消息——
【你的經紀人來了。】
這是三十分鍾之前,然後十分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