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歌想到這,突然想起許密把咖啡倒在貝甜的頭上。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發現她們兩人都膽子挺大,但是許密比她聰明,因為對方認識自己,自己是真的不管不顧了,而貝甜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把咖啡倒在了她的頭上。
那個時候她確實狂啊,甚至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
但是也確實苦,都不記得是怎麽熬過來的了。
她突然笑出聲,把施微雨搞懵了,施微雨問:“你怎麽突然笑了,你說我告狀真的沒關系麽,他真的不是隻發給了我一個人麽?”
曲安歌道:“肯定不是。”
施微雨還是不放心:“你收到了麽?我要不要問問別人?”
曲安歌看了眼手機,置頂是許密,最後一句仍是她發的那句“密密你在做什麽”,許密沒有給她發任何消息。
“……沒有,我沒有收到,估計是我吃晚飯的時候和沈導說話了,他不敢。”
施微雨道:“但也可能是你表現的太好了,他沒啥可給你梳理的。”
曲安歌笑了:“哎喲我的妹妹,你真以為他要給你梳理劇情啊。”
施微雨紅了臉,不說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曲安歌也繼續躺下,這畢竟是別人的事,她不好多管。
她看著手機,突然想,她為什麽不把今天的事告訴許密,於是她開始打字,說——
【圍讀會在郊區,酒店很好,好像是五星級,只是菜色一般,不如你做的好吃……】
【他們都說我的基礎好,覺得我是科班出聲,笑死……】
【副導演給我同屋的小姑娘發短信了,感覺不懷好意,但是他沒敢給我發,我還是挺厲害的吧……】
……
洋洋灑灑五大段。
全部發完,卻仿佛石沉大海。
曲安歌苦笑,按滅手機閉上了眼睛。
曲安歌不知道施微雨有沒有告狀,但是肯定是有人告了,因為第二天沈鑫龍發了大火,辭退了副導演趙信,在圍讀會前發表演講,說要是有人破壞劇組風氣,一定要他好看。
曲安歌翻著劇本發呆。
劇情到了中段,容妃失寵,一段描紅的字句這樣寫著——
【“他還把你當回事的時候,天上的星星,你要他都幫你摘來,他不把你當回事了,單是說一句話,都覺得煩。”】
她想她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自信。
哪怕上輩子那麽久沒見許密,曲安歌也覺得許密是愛自己的。
不出現不見自己是因為愛,是因為放不下。
有人愛著她,這個念頭讓她總有所依。
可是現在,雖然不停地說服自己,可是心底,仿佛有點不確定了。
轉眼又是夜深,曲安歌又開始寫小作文——
【……第二天狀態比昨天好了很多,我的這個角色前期是個寵妃,不過到了今天的劇情,就開始失寵了……】
【晚上他們叫我們去打牌,我同屋的去了,我沒去,其實在他們眼中我是個走後門有背景的,所以還是不要和他們接觸太多的好,徒落了口舌……】
【密密,我是不是話太多了,你會覺得我煩麽?】
短暫的猶豫。
最後還是點擊了發送。
……
手機在耳邊震動。
許密望著天花板發呆。
昨天剛回來之後,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跟昏迷了似的渾身虛脫。
許母在她醒來後一臉慌張地說,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叫救護車了。
實在是累,也不知道哪裡累,只是起不來,什麽都不想做。
倒是譚臻臻她們,一群人去了海邊,隻一個白天功夫曬得渾身發紅,像是猴子似的大呼小叫地回來。
譚臻臻說她不是去玩的,她錄了素材,之後的視頻裡可以用上。
姑且先住了酒店,說好明天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便宜的房子,快點安頓下來。
許密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做。
除了這裡的東西,還有S市的房子和房子裡的東西,當初想得美,覺得要是曲安歌沒解約成功,可以和她一起把東西帶回來。
如今一個人回來了,還是要一個人把那房子給收拾了。
晚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曲安歌的消息。
那麽多段,看的她頭暈眼花,想起曲安歌以前寫作文的時候,為了湊那八百字絞盡腦汁,如今再給她八百字,估計不夠寫的。
想著想著笑了,笑著笑著又笑不出來。
心臟針扎一般疼痛,忍不住在床上蜷縮起來。
如今手機又在震,瞥了一眼,又是曲安歌的名字。
不知怎麽的又是高興又是痛苦,黏黏糊糊糾纏在一起,就跟這夏天的天氣似的,又悶又潮,但就是不下雨。
曲安歌的消息中間夾雜著譚臻臻的消息,譚臻臻叫她出去吃夜宵,說這裡的小龍蝦特別便宜,鐵板魷魚新鮮的不行,海風涼爽,非常適合擼串。
許密回了一句——【……我是本地人。】
既然已經點開了微信,忍住不去看曲安歌的消息就未免太難。
許密點開來,再次看得又哭又笑,側躺在床上,眼淚滲進了枕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