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眼前這人她居然認識,對方是以後紅極一時的九零後小花領軍人物,名字叫做施微雨。
對方後來被認為是演技外貌俱佳的優等生小花,粉絲數量龐大的同時,口碑也相當不錯。
她自然不會和對方交惡,十分熟練的用一些社交辭令拉進了兩人的關系。
午飯後經過短暫的休息,她們被通知去二樓的一個宴會廳,到了便看見那裡現在被擺起長桌,桌子上放著名牌,等人落座。
曲安歌落座的時候,終於收到譚臻臻的回信,說——
【正準備上飛機呢,第一次坐私人飛機,小激動。】
眼下其他人紛紛落座,曲安歌自然也不好意思看手機了,隻好收起手機。
焦慮暫時壓下,她專注於眼前的事。
但心裡有一簇火苗,仍在緩慢炙烤她的心臟。
……
其實許密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想努力把腦子放空,可是周圍實在是吵的厲害。
譚臻臻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很會說話,加上秋水意,兩人一見如故嘰嘰喳喳,成了上百隻鴨子。
譚臻臻明明是準備和她回去工作,結果現在和秋水意一起查旅遊攻略,又說要去游泳又說要去海釣,秋水意向譚臻臻訴說她以前在沙巴海釣,那裡的魚仿佛是傻了,一頭又一頭撞到她的竿上。
譚臻臻不甘示弱,說起自己小時候在水溝釣小龍蝦的精力,說她那個時候還敢給癩**剝皮。
秋水意思索良久,甘拜下風:“你厲害,我不敢。”
許密望向窗外。
雲朵層層疊疊,像是蛋糕上的奶油一般堆疊,輕飄飄鋪展到看不見的天際。
許密第一次坐飛機,就是和曲安歌一起去廈門的時候。
在此之前所有的長途旅行都是通過火車完成,都快習慣火車上渾濁的空氣嘈雜的人群漫長的時間。
曲安歌也是第一次坐飛機,但是她故作鎮定地對許密說:“飛機很快的,睡一覺就到了。”
可是事實證明那一趟旅行她們沒有一個人睡覺,她們緊張兮兮聽著飛機上的廣播,聽到要放小桌板,要拉遮光簾,便交頭接耳地低聲問:“她在說什麽,你聽清了麽?是要放下來麽?”
許密在靠窗的位置,升上天空的時候她看見曲安歌伸著脖子往她這邊看,許密把身體後仰,對曲安歌說:“要不我們換個位置?”
曲安歌湊過來,腦袋就在許密的眼前。
“我看的到。”她說,“好美啊,像是畫出來的一樣。”
對方在如此近的位置,傳來一陣幽香。
肌膚纖毫可見,呼吸清淺悠長。
眼前人精致動人,也像是畫一樣。
許密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重,心跳聲重到仿佛就在耳邊。
咚咚咚。
咚咚咚。
她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些陌生的衝動。
她意識到她想要擁抱眼前的人。
她意識到她想要親吻眼前的人。
她於是把目光挪開,讓這些奇怪的紛繁的思緒被壓在心底。
當時的許密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
後來她們在酒吧接吻,第二天早上醒來,許密突然意識到這是心動。
心動不知從何而起不知從何而來。
對她來說,這是人生第一次的心動。
於是往後每次坐飛機的時候她難免想起這件事來,以至於到了如今都有些厭煩。
她忍不住想,要到什麽時候才能不會把坐飛機和第一次心動聯系起來呢?
因為每次想到,她都又緊接著心痛,心痛在高空中有種奇怪的持久與尖銳,仿佛比在地上的時候,還要更深刻些。
她閉上眼睛,耳邊響起一個如蜜糖般甜膩嬌軟的聲音:“你在想什麽?”
這聲音一聽就是林晚照。
許密閉著眼睛連眉頭都沒動一下,隻當是睡著了沒聽到。
林晚照道:“你想要聽歌麽?”
許密把頭撇到一邊。
林晚照道:“既然想要裝睡,就不要動呀,這樣不是就很明顯是不想理我了麽?”
許密睜開眼睛看她:“不想理你有錯麽?”
林晚照抿嘴搖頭:“沒有錯。”
許密冷漠道:“嗯,我不想理你。”
她甚至有點後悔那天多管閑事給林晚照買了衛生巾。
真搞不懂對方怎麽會因為這種事就像是牛皮糖一樣黏上來。
林晚照沉默良久,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指,嘴唇微微張合,喃喃自語——
“我以為你是溫柔的人。”
“但是你說話好凶啊。”
“其實我還是覺得你是溫柔的人。”
“不溫柔的人不會特意出去幫陌生人買的。”
“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就是隱約能夠聽到,像是蚊子的叫聲一樣嗡嗡嗡鑽進許密的耳朵,許密不耐煩的用手捂住耳朵,卻還是聽得到,她忍不住問:“林小姐,你是不是哪裡有點毛病?”
林完整瞪大眼睛盯著她,雙眼像是小鹿一樣驚慌無措:“我……我小時候有點自閉症,不過現在已經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