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密第一次決定按林晚照說的做做看,但是這次她主動願意了,反而緊張起來,手腳僵硬,走到一半,已經變成了同手同腳。
她回頭,看見林晚照張著嘴,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許密紅了臉,說:“你別拍了。”
林晚照笑起來:“你緊張了麽?”
面對鏡頭的時候許密向來都會緊張。
她記得大學的時候在景區,拍十塊錢一張的景區遊客照,明明只要對著鏡頭笑一笑就行,她卻渾身僵硬,無論怎麽樣都笑不出來。
拍照的師傅不斷催促,說:“笑一笑啊左邊的小姑娘,你怎麽不笑一笑呢?”
這話讓在她邊上的曲安歌反而笑得更厲害,接著對方靠到自己耳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她笑著問:“為什麽那麽緊張啊,需不需要我讓你放松一下?”
許密滿臉發燙,更加緊張,剛想說“你別亂來”,曲安歌的手指已經掐住了她腰上的軟肉,她渾身一激靈,躺倒在曲安歌身上,曲安歌摟住她的腰,對著鏡頭比了耶。
那張照片後來去了哪呢?哦,對了,因為曲安歌希望她別留照片,她把很多的照片放進鐵盒子,全部燒掉了。
她發了一會兒呆,林晚照收起相機,說:“下次看來還是要偷拍你,不過今天的天空太美了,這一段也值得保留。”
林晚照看著她,笑著說:“曲姐姐也會看吧,我們的視頻,她在視頻裡看到你的狀態那麽好,一定會很開心。”
晚上她們就發了這個合眾人之力剪輯的新視頻,創意和剪輯來自秋水意,音樂由林晚照重新選取編輯,文字嵌入和後期來自嶽梅,文案來自譚臻臻。
許密出鏡,買菜,做飯,品嘗。
雖然出鏡的只有背影。
視頻發出去兩個小時,轉發就達到兩千,瀏覽量是她們過去一周的總和。
眾人擊掌慶祝,表示要出去喝酒。
……
這天晚上收到曲安歌的短信的時候,許密喝了兩罐啤酒,稍微有點微醺。
醉自然是不至於醉的,但是酒精稍微解放了一些她對自己的束縛,再加上她看完今天的文字,知道劇組居然有人在欺負曲安歌,難免有點生氣,所以這次她終於忍不住問——【那個女演員是誰?】
沒有猶豫,直接點了發送,所以沒給自己後悔糾結的機會。
而收到消息的曲安歌剛看完視頻,後台彈出許密的名字,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冬眠許久的棕熊終於看見了春日曙光,立刻興衝衝來到微信界面,看到這句話,愣了一下。
為什麽問那個女演員是誰?
她這會兒有點忘記自己說了什麽,就網上翻了翻,這才記起原來先前是在說秦佩瑤找她麻煩的事,她隨即恍然大悟,忍不住竊喜著想,許密是想給自己打抱不平麽?
她回——【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她馬上要殺青離組了。】
許密——【不說算了。】
曲安歌心頭一慌,心想,這話怎麽看著不妙,像是生氣了一樣?
她連忙補救——【說的說的,但是……能不能語音說?】
對面沒動靜了好久。
久到曲安歌悔恨莫及,覺得一定是自己又說錯話浪費了這個機會的時候,手機彈出了許密的語音通話請求。
曲安歌連忙手忙腳亂地去找枕頭底下的耳機,結果耳機居然不在,她翻開枕頭被單,無頭蒼蠅似的四處刨,終於在床頭的地上發現了耳機,她撿起來匆忙插上,接通後就說:“對不起,我剛才在找耳機。”
同屋的人一臉震驚地看著她,曲安歌豎起手指,對她“噓”了一聲。
聽筒裡沙沙作響,許密的聲音過了許久才想起來,說了聲——
“嗯。”
輕緩的乾脆的,像是冬日枝頭上的冰棱,被風突然吹斷。
曲安歌吐出一口氣來,仿佛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她急切地想要和許密分享一切,於是諸多話語堆積在腦海中,反而變成了一片亂碼不知道應該先揀出什麽來說,紛繁雜亂中她脫口而出一句——
“我好想你。”
許密在電話那頭用手捂住嘴巴,像是過冬的倉鼠一般把自己蜷縮起來,縮進了被子。
有尖叫堵在喉嚨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意外冷靜:“其實語音說反而不好吧,你室友不是在麽,就更不好說那個人的名字了吧。”
曲安歌“嘿嘿”笑了兩聲,說:“可是我想聽你的聲音。”
在對床看劇本的室友抬頭看了她一眼,突然翻了個白眼,默默地出去了。
門一關上,曲安歌就對許密說:“她出去啦,可能是不想吃我們的狗糧。”
許密不明白這個梗,“啊?”了一聲。
曲安歌道:“她是單身狗嘛,所以說吃狗糧……哈哈哈,開玩笑啦,她應該是去隔壁和她們對戲去了。”
許密問:“你不用去麽?”
曲安歌得意道:“她們不願意跟我對戲,說和我搭戲,是對自信心的打擊。”
明明一直覺得不希望曲安歌進娛樂圈的,可是聽見對方說出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被感染,微微抬高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