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要是還能忍住,是人麽?
酒香彌漫在房間裡,漸漸稀釋,更顯得風味綿長,滋味多變,清新的果香漸漸變得好像是淡雅的花香,花香又變成了木炭的醇厚,混雜在潮濕的水汽中,變成翻湧著漣漪的湖面,不斷接連蕩開。
漸入佳境,許密突然開始哭泣,曲安歌從許密的放肆中已然意識到什麽,她緊緊將許密摟在懷裡,不斷地詢問——
“你不會離開我吧?”
“你不會想離開我吧?”
“你還會一聲不吭地離開麽?”
下一次的親吻裡帶上了淚水的鹹澀,許密突然緊緊咬住曲安歌的嘴唇,曲安歌嘗到鐵鏽味,但是她沒有躲開,知道許密松口,曲安歌用額頭貼著許密的額頭,低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許密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你一直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什麽,對麽?”
大腦裡除了眩暈還有嗡鳴,喉嚨乾澀,曲安歌咬緊嘴唇,把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酒精混著鮮血淌進胃裡,滾燙灼燒,那些翻湧江水的瞬間,曲安歌貼近許密的耳廓,低聲問詢:“真的,不可以麽,我喜歡演戲……”
“我喜歡……你……”
兩人又開了很多冰箱裡的酒,到最後實在有些放浪形骸,從吧台去了浴室又從浴室去了沙發,最終是倒在床上,關於最後的記憶已經不再清晰,總之第二天起床,曲安歌看著皺成一團的禮服,深深歎了口氣。
她給工作室打電話:“啊……是這樣的,禮服稍微有點皺……破、破破損,我就直接買下來了好了,錢到時候會轉帳給你。”
她起身,覺得頭暈目眩,手臂酸痛,喉嚨刺癢,嘴唇刺痛,她舔舔嘴唇,走到浴室,從鏡子裡看見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牙印,嘴唇上則有一個深紅的血瘀,稍稍腫了起來。
她倒是沒有自己被咬了那麽多次的印象,可能是有點太激動了。
她雙手撐著洗手台,握拳重重敲了敲腦袋,昨晚的記憶稍稍有點模糊,但是她記得那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可是退出娛樂圈……
這……
她知道自己無法怨恨許密不理解自己,因為說到底這一切的開端是自己造成的,那麽或許,或許呢,是不是可以通過更多的努力,讓許密對自己感到放心?
她深吸一口氣出了浴室,看見許密還躺在床上,她爬上床湊到許密頰邊,輕輕落下一個吻,許密睫毛顫動,耳朵突然紅了。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許密睜開眼睛,稍稍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曲安歌身上淒慘的狀況。
她、她有那麽過分?
沒印象了……
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實在應該趁曲安歌沒醒立刻就走,但是因為昨晚喝的太多又太累……確實是沒醒過來。
她翻了個身起來,頓時感覺到眼前還在天旋地轉,她暗道糟糕,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晚上那個宴會,是幾點啊。”
“六點吧。”
許密瞥到地上鹹菜一樣的禮服:“嗯,洗一洗,到了晚上應該幹了,不過,你是不是要換一件衣服啊?”
這和衣服沒關系了,主要是曲安歌身上的傷痕,可能要長袖才能遮住。
曲安歌苦笑道:“我買個披肩吧,其他用遮瑕遮一遮,希望到晚上了能好一點。”
到了晚上,齒印果然淡了,只有淺淺的粉色痕跡,曲安歌用遮瑕遮了,又披了披肩,社交距離就看不出來了,大概看見她也只會覺得她有點保守,兩人又找了美容院做了妝發,到了晚上六點,準時到達了舉辦宴會的酒店。
一進去,曲安歌本來想聯系林珍意,卻不成想,秋水意先晃到了她們的面前。
秋水意今天穿的稍微正式了些,是長袖長褲的淺駝色西裝套裝,髮型端正,用發蠟捋順搞了個大背頭,她手上拿著杯氣泡水踱步到曲安歌面前,驚訝地說:“你居然可以拿到這場宴會的邀請函啊,小看你了。”
曲安歌無語假笑。
秋水意伸出手來,道:“既然小看你了,要不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輝煌影業CEO秋水意,兩位小姐怎麽稱呼啊。”
曲安歌無奈,隻好輕輕搭了下秋水意的手,假笑道:“秋總好,曲安歌,許密。”
秋水意笑容誠懇:“我的酒是不是還不錯?足以彌補我那天的口不擇言了麽?”
曲安歌一愣,脫口而出:“是你啊!”
第34章 但是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和她格格不入。
秋水意露出笑容,八顆雪白的牙齒,這笑容看在曲安歌眼中,是洋洋得意莫名其妙。
但是自己的反應也有點太大,顯得不太體面,她乾咳一聲,說:“謝謝。”
秋水意靠近盯著曲安歌的嘴唇,半晌笑道:“看來送對了。”
曲安歌連忙低頭閃躲對方過於露骨的眼神,同時用余光瞟了下許密。
許密盯著秋水意的臉,看的有點認真。
這就讓曲安歌不太高興了。
她扯了下許密的手臂,出聲:“我們過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過去哪,就是想拉許密到一邊去。
許密淡淡“嗯”了聲,目光又望向別處,曲安歌正想告辭,秋水意抬手攔住她:“再聊聊,你對合同有什麽想法,趁現在可以說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