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輝煌影業簽約的意向,曲安歌也確實不是沒有,她猶豫了一下,許密看出來,輕聲道:“我去那邊拿杯飲料。”
這麽說著,掙開曲安歌的手走開了。
這掙脫是用了點力的,手腕都紅了,曲安歌看著她走遠,又扭頭望向秋水意,心裡無端端有一蓬火。
但是這火被她壓住了,她露出笑容,道:“秋總怎麽想。”
但是秋水意好像又不準備跟她說這個了,她也望著許密,半晌收回眼神,笑容頗有些吊兒郎當:“你女朋友挺有味道。”
這下笑容都繃不住了,雖然嘴角仍掛著笑,眼神卻是冷了,曲安歌上下打量秋水意。
上輩子秋水意沒有家庭,也沒有緋聞對象,整個冰清玉潔光風霽月女企業家,她現在覺得這形象挺離譜,難不成認識現在秋水意的人都死了?怎麽能任媒體胡說八道。
秋水意摸著下巴:“有句話我……我剛從國外回來,話說的直接,你不要怪罪。”
曲安歌的忍耐已經到了邊緣:“別說了,會怪罪的。”
秋水意好像沒聽到:“我看你們兩位,有點貌合神離的意思。”
曲安歌假笑:“雖然剛回國,但是好像成語用的不錯。”
秋水意一臉驚喜:“謝謝誇獎,我最近有在學習成語。”
曲安歌終於繃不住,短暫地翻了半個白眼,為了掩飾這個白眼,她低頭,說:“我有點餓,去吃點東西。”
她往餐桌走,秋水意卻還跟在後面。
“女明星怎麽會在這種晚會吃東西,小肚子會突出來的。”
“其實合同的事你可以隨便提,我不差錢。”
“下一步我準備投資一個大電影,請一線老戲骨給你做配,如何?”
奇怪,許密去哪了?
秋水意像個蚊子一樣在耳邊嗡嗡嗡,偏偏許密又不見蹤影,曲安歌心裡的火越燒越旺,在幾乎要達到某個無法控制地頂峰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住她——
“曲安歌?”
曲安歌望向聲音的來源,愣了一下。
好像是光聚的老板。
光聚的老板,那實在是太久沒見了,印象中上輩子在解約的時候見到過,然後就是剛進公司的時候,印象深刻也無非是因為當時曲安歌過得苦,對那個時候見過的所有人印象都比較深刻。
但是確實太久遠了,多少也有點不確定。
她猶豫,秋水意替她先開口:“啊,趙總。”
姓趙,那應該就是光聚的老板。
曲安歌又堆起職業笑容:“老板,真巧。”
趙老板眼神意味深長:“不巧,林小姐的生日晚宴,來的人都不是因為湊巧。”
曲安歌眼神微轉。
多少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但是做人有時候就要狐假虎威,你披了一層虎皮,人家高看你一籌,哪怕你底下是隻小羊羔呢。
現在的人忙得很,沒空來探究你的真實。
她揚起唇角,神情自信、張揚,沒有一點畏縮與遲疑:“自然,都有一個目的,是為了慶祝林小姐的生日嘛。”
她和趙老板打著啞謎,心裡卻還是想——
許密在哪?
……
許密在衛生間隔間裡坐著。
托腮發呆。
自助餐形式的餐點追求好看,吃起來不太好吃,許密嘗了幾個,興致缺缺,這時有人找她搭話,說她看著眼生,不知道怎麽稱呼。
許密嚇得啞口無言落荒而逃,思來想去只有衛生間可呆,於是上了二樓,躲在了衛生間的隔間裡。
不愧是高級酒店的廁所,還是香的。
許密換了隻手托腮。
——要不還是走了吧?
大腦在“走”和“不走”之間傾軋,這時她聽見隔壁有個聲音輕輕地說:“隔壁有人麽?”
許密大驚。
怎麽廁所都有人跟她搭話。
但是她環顧四周,覺得隔板夠高,安全感還是夠的。
於是猶豫了一下,她開口:“嗯,有。”
那聲音綿綿軟軟嬌如鶯啼,聽起來快哭了:“我、我那個來了,你有麽?”
說的含糊,但是同樣作為女人,許密一下懂了。
並且同理心一下子戰勝了社恐。
“我沒帶,但是我現在可以幫你去買。”
“真的麽?謝謝,謝謝你了。”
許密打開隔間出去。
走到大廳的時候,她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看見曲安歌和好幾個人在說話。
她身高高,又穿著高跟鞋,整個人像是個挺拔的植物,看著很顯眼。
果然還挺忙的。
許密從後門出去了,找了個便利店,買了包衛生巾。
夏夜悶熱,出了空調房,一會兒就滿身的汗,回到衛生間的時候,頭髮已經變成一綹綹的,許密走到那個隔間前,低聲道:“你還在麽?”
那聲音驚喜道:“還在呢,剛才來了好幾個人,但我聽著不是你,沒敢說話。”
許密道:“那怎麽跟她們說,說不定她們有帶。”
那聲音說:“可是已經拜托你了啊。”
許密從門縫把衛生巾塞進去,對方一下子拿進去了,悉悉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