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密站起來走到鏡子前面。
劉海粘在一起了,看著有點髒髒的。
她用水打濕了手,把劉海撥到後面,總是顯得像是個小孩子的臉如今化了淡妝,看著成熟了一些,許密突然覺得化妝挺好。
可以學一學。
隔間裡的人估計快出來了,許密不想跟她打照面,就出去了。
於是林晚照一邊說著“謝謝”一邊出來的時候,看見的空無一人的衛生間。
……
曲安歌終於找到了消失已久的許密。
就好像是海市蜃樓裡的幻影,對方冷不丁又出現了,她連忙過去拉住許密的手臂,說:“你去哪了。”
“去衛生間了。”
“怎麽不跟我說聲。”她急的不行,如今的語氣難免有些抱怨,察覺到之後她連忙解釋,“不是抱怨,只是有點擔心。”
許密把臉瞥到一邊:“我又不是小孩子。”
曲安歌用手指勾著她的掌心,曖昧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
許密耳朵泛紅,瞪了曲安歌一眼。
她環顧四周,沒看見秋水意,問:“剛才那個人呢?”
“甩掉了。”
“她不是要跟你簽約的老板?”
“你不是也說了,她看著不靠譜。”
龐大的水晶燈下是觥籌交錯的人群,無數的人聲交疊在一起變成沒有含義的白噪音。
“嗯……她不是送了很貴的酒麽?”
“反正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麽吧。”
“嗯。”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個,有些話說出來好像沒有意義的,許密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但是現在曲安歌就在身邊啊,她想要再跟對方多說幾句話。
“那……”
還要說什麽的時候,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音樂聲從悠揚田園變成了生日讚歌,宴會廳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巨大的蛋糕被推了進來。
而推車的目的地是位於中央的舞台,一個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的女生正優雅地站立著,周圍有一群人衝著她鼓掌。
曲安歌看了眼手機時間,說:“好像來的有點晚。”
她又向許密解釋:“她是林晚照,就是今天過生日的人。”
許密盯著林晚照,對方穿著白色的紗裙,發絲一絲不苟地盤成發髻,戴著珍珠耳環和項鏈,看起來像是中世紀油畫裡的公主。
雖遠遠看不清臉,但姿態就是美的。
這世界上原來還有這樣的人,和她好像不是來自於一個世界。
台上林晚照的父母講了些話,又把話筒給林晚照,林晚照擺手,似乎是不好意思說話,直接點了蠟燭。
大廳的燈光變得幽暗,只有蛋糕上的燭光照亮了台上的人的影子。
就好像是古典畫作中只有主角站在明亮的光影之下,其他諸如宦官宮女之類的配角,只會在陰影之中。
面對這樣的女生,她們就只會是配角。
雖然這樣想著,心裡卻也沒有不甘心,許密覺得這是種很中性的想法,因為如果是她,不會想過這樣的生日。
但是耳邊突然想起曲安歌的聲音:“我們以後也可以這樣。”
許密微微發愣。
“以後我們的婚禮,我們的生日,也可以舉辦的很豪華,我會成功的。”
是麽。
那很好啊。
可是沒必要啊。
腦海裡閃過這些念頭。
但不知為什麽沒有力氣說出口。
所以最後只是“嗯”了一聲。
因為這是曲安歌想要的東西。
……
燈亮的時候,有人找上曲安歌和許密,說找她們有事。
兩人跟著這個穿著西裝一臉嚴肅的中年女人去了酒店頂樓的房間,看見了林珍意。
進房間的時候林珍意正戴著眼鏡低頭寫著什麽,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目光立刻落在曲安歌的臉上,顯得有些恍惚。
曲安歌想對方說的自己像她的故人應該不是假話,因為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都多少看的出來,對方在自己身上找著誰的影子。
曲安歌並不介意這種事。
又不會少塊肉。
更何況林珍意很克制,對方只是淺淺一個走神,就立刻回過神來,開口笑道:“下面太吵了,去了一下就不去了,要不是晚照希望我來,我都不想來了。”
她望向許密:“這就是你妻子?”
許密聞言捏緊了拳頭,吃驚地望向曲安歌,她沒想到曲安歌怎麽跟誰都說已經結婚了,她有些緊張,可是對方是長輩,她總要回話,於是低頭道:“您好。”
曲安歌笑道:“她叫許密,密密麻麻的密。”
林珍意聞言微笑:“還挺特別的,確實沒想到是這個密。”
三人移坐到沙發上,林珍意道:“說說合約的事吧。”
要說這個合約,其實是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無非就是那幾點,每次說了都要被人罵傻的那一種,但是這次林珍意聽完倒是沒有罵她傻,只是歎了口氣道:“你太年輕了。”
曲安歌想林珍意到底是更含蓄些,不會輕易說出“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