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黑後,徐瑾曼往隔簾那頭看去,房間的頂燈早就關了,隔著簾子依稀可見昏黃台燈邊寧靜的影子,以及擱會兒翻閱的動作。
從剛才到現在,有小半個小時。
徐瑾曼好奇:“看的什麽?”
足足幾秒鍾,才聽到清冷的嗓音:“合同。”
徐瑾曼應了一聲:“早點休息,晚安。”
那頭意料之外的沒有任何動靜,徐瑾曼躺下去閉上眼,指腹與紙張摩挲的聲音,規律的鑽入她的耳膜。
幾分鍾後,徐瑾曼緩緩掀開眸子。
那聲音已經停了一會兒,未曾翻動。已經看完了?
“那個人,還會回來嗎?”
沈姝突然開口。
如水一樣的清涼音色,不仔細很難感覺到那裡頭的浮動的微波。
徐瑾曼的心臟像被人猛地攥了一瞬。
徐瑾曼道:“不會。”
余音下沉,實質般嵌在寬敞的病房裡。
“她不會再回來,我保證。”
徐瑾曼重複。
說完。徐瑾曼看到印在簾子上的深色影子動了動,等了數秒,視線突然一暗,屋內的燈光被撳滅。
…
半夜,徐瑾曼睡覺碰到左手被刹那疼醒,再要睡下去一時又睡不著。
屋子裡的窗戶沒有完全拉完,月光灑進來,有一種斑駁寂靜感。隔了一會兒她輕手輕腳下床,從洗手間出來後,徐瑾曼回床的步子在沈姝床前蹬住。
沈姝向來眠淺,不在自己領域她很難睡好,更別說這屋子裡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還是徐瑾曼。
她幾乎沒有睡著。
她的呼吸裡被迫接受到陽光清冽味道,乾淨如萬裡無雲的天空。接著,微涼的肌膚捏住她的手。
沈姝用盡全力強忍著抽開的衝動,盡管一切合情合理,她還是不信徐瑾曼,她選擇冒一次險。
那隻手應該剛碰過水,柔軟而涼。
下一秒,那冰冷觸感消失,手腕繼而被人輕輕握住。大抵因為隔著衣袖,這次她感覺不到涼。
毯子蓋住手,隔絕了屋內冷氣。
感覺心口前的毯子也被掀開,沈姝手指微微用力,毯子最後落到她鎖骨之上。
在徐瑾曼離開的下一刻,沈姝睜開眼。
她查過徐瑾曼的病例庫,確定了Omega的身份,如果徐瑾曼真的變了,那個所謂的合作,並不是不可以。
-
徐瑾曼上床沒一會兒困意再度襲來,混沌間,她夢到有人壓在身上,脖子有潮濕而微沉的呼吸,她潛意識覺得和之前一樣,是因為想太多亂七八糟的,直到——
她聞到濃重的酒味……
沈姝是不喝酒的。
徐瑾曼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抬手就把人往下推!
但那人動作竟然反應奇快,撲到她身上,不穩的聲音帶著厚重酒氣:“曼曼,別推開我。”
殷雪?!
與此同時,病房內壁燈亮起。
旁邊陪護床的的簾子拉開,露出沈姝清醒的臉:“實在有點吵,你們繼續,我出去。”
第13章
“……”
繼續什麽?顯然她是被迫的不是嗎?
徐瑾曼低頭,殷雪拽著她腰間的衣服,迷離的雙眼中有淚水、不甘怨憤,從神態看是醉的不輕。
這倒讓她松了口氣。
如果一個人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做這種事,就太可怕了。
用力將殷雪的手扯開,雙腿順勢從床上抬下來,光腳落地,兩步越過床尾攔在沈姝面前。
因為身高優勢,徐瑾曼低眉看著人時,會天然形成壓感。
沈姝半仰著頭,無懼迎著她視線。
徐瑾曼看她的樣子,沒有半分驚醒的意味,頓了一頓:“我再怎麽混帳,也不至於乾這事兒吧。”
當著她還在情況下,把殷雪叫來行苟且之事?
轉念一想,以原身的變態乾這種事就不稀奇了,沈姝這麽想也無可厚非,畢竟她們的信任還很薄弱。
沈姝緘默一瞬,平靜道:“她進來的動靜挺大,我看你沒什麽反應。”
徐瑾曼:“……”
嘖。
前兩次可能因為分化症狀,天天碰到的事兒還都和沈姝有關系,搞得她連作幾天春夢,剛才睡的發蒙,壓根沒反應過來。
這麽一想,莫名有點心虛。
聽到應急鈴的護士在此時緩解了尷尬。
護士一看情況,有點震住。
徐瑾曼沒為難護士,讓叫來管事主管。
她趿上拖鞋,在病房沙發落座:“看得出來,徐家的錢,你們是一分沒花在安保上。”
主管滿頭汗:“徐小姐您別生氣,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半夜把人放進病房不說,還當著妻子的面發生這種事,這事兒可不小。
徐瑾曼沒搭理。
“那這事兒您看怎麽處理?報警嗎?”
主管忐忑看著床上狀態奇怪的女人,按理是不會報警處理,醫院到底有徐家的股份。
見徐瑾曼不說話,反而在打量身邊妻子,心裡琢磨,大概還要征詢她Omega妻子的意見。
徐瑾曼倒不是要詢問沈姝意見,而是發現沈姝一直沉默,才好奇看過去。
“報警?徐瑾曼她敢報警麽?哈哈哈……她不敢!”
床上的殷雪突然出聲,她畫了深色的濃妝,卷發在糾纏下凌亂而散,微抬著頭,雖說著話,看向徐瑾曼的那雙眼睛依舊是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