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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溪匆匆跑出航天院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過,是日天降大雪,帶著紛紛揚揚掩埋一切的架勢濃鬱著春節氣氛。
鬱溪打了輛車:“去機場。”
她低頭在手機上買車票。
“去機場幹嘛?”司機奇怪回頭:“這麽大的雪,航班都停了。”
這一消息也同步出現在了鬱溪的手機屏幕上。
她抿了下唇:“那去高鐵站。”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今天無論如何,要到禹山。
不知是不是天氣不好有人退票,高鐵倒有很多余票,鬱溪跑進高鐵站,仰頭間脖頸拉出鋒利線條,看候車屏提示她的那趟車並未晚點。
雪花在發間融化得糟亂,像因焦灼而凌亂的心緒,有人望著她悄聲議論:“是鬱工程師麽?”
鬱溪戴上口罩,卻坐不下來,來回來去踱步,總擔心惡劣天氣會讓高鐵也出什麽變故。
直到檢票,進站,坐進車廂因突然湧動的暖氣解開大衣。
她後知後覺的緊張起來——怎麽就搭上了去禹山的車呢?
江依……會高興麽?
作者有話說:
高考的小天使們,恭喜你們解!放!啦!
(剩下還在讀小學的,和我這個讀幼兒園的一起努力吧
感謝在2022-06-07 16:19:27~2022-06-08 16:47: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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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7章 除夕夜,醉酒
因惡劣的天氣, 天幕很快擦黑,除夕夜的旅程,有列車員送來餃子:“祝大家春節快樂!”
一盒餃子被放在鬱溪面前, 列車員眨眨眼:“你是鬱工程師, 對吧?”
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能幫我簽個名麽?”
鬱溪戴著口罩, 微微頷首。
列車員拿到簽名笑得心滿意足:“怎麽除夕夜還在路上?出任務?”
鬱溪不願多談自己私事,含糊過去:“嗯。”
“祝你一切順利。”
“那個。”
“嗯?”列車員回眸看她。
“你除夕夜值班?不回家過年?”
列車員笑笑:“沒辦法,我們工作性質就是這樣, 家人也理解。”
“如果, 我是說如果,”鬱溪猶豫著問:“你除夕突然能回家跟他們見面呢?”
“那他們可該高興壞了。”
列車員走以後, 鬱溪再次轉向車窗, 因為車廂內外溫差過大而凝層薄霧, 對面小女孩在她媽媽懷抱裡,對著車窗劃三道:“媽媽,這是煙花。”
“煙花啊。”她媽媽笑:“等下爸爸來接我們了,你畫給爸爸看。”
等鬱溪到站下車, 真有煙花從很遠的地方升騰而起, 成為黑暗天幕的點綴。
除夕夜車極少, 她花高價打車往影視城。
司機倒沒認出她, 隻問:“大年三十還去影視城工作啊?”
其實鬱溪從小, 對過年沒什麽概念。
從小在外婆家,除夕充斥著她媽的砸門聲和低吼聲, 還有外婆低聲啜泣抹淚。
後來到舅媽家, 除夕是桌上難得豐富的菜肴和電視裡模糊的春晚, 而她在舅媽幾乎算不得暗示的目光中提早離席。
躲在小小木板搭成的房間, 望著門外的天井, 月光灑下一束光柱,像要把人吸進去乘風而飛。
那時她不覺難捱,隻憋著一口氣,心想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地方。
直到重遇江依,她忽然對過年這一天有了期待。
她走得急,連行李都沒帶,給江依買的零食啤酒更無從談起,打車到影視城門前下車,不是最大最出名那座,而是附近的山寨版,以價格低廉著稱,倒吸引了不少網大劇組駐扎。
但除了江依那個真正窮的劇組,大年三十還守在這拍戲的劇組也沒兩個,遠遠望進去,黑漆漆一片顯得蕭條。
門口沒人看守,鬱溪徑直進去。
走過粗製濫造的民國建築,又是高屋建瓴的皇宮一隅,突然冒出西洋城堡混搭,恐怖城入口被做出猙獰小醜笑著張大嘴,暗紅玻璃眼球在黑暗中發著詭譎的光。
鬱溪走著,心裡難免升起一股荒唐感——
她怎麽就招呼都不打一聲,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江依大概很忙,不會又怪她莽撞、生起氣來吧?
突然冒出的一陣恐慌,讓她幾乎想奪路而逃。
看了眼手機,離零點還有五分鍾。
腳步卻帶著她向唯一亮光的地方走出。
走近才發現那不是拍戲打的燈,是有人尋出空地燃了一堆篝火,劇組的人普遍年輕,火光映亮的臉龐帶著青色胡茬或粉刺,舉著啤酒在高喊:
“明年脫單!”
“考公成功上岸!”
“孩子要求不高讓我上個鑽石吧嗚嗚嗚!”
南方小城濕冷,縱然沒下雪,燃著篝火也冷得跺腳,一堆年輕人撲通撲通跺著,場面就顯得鬧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