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對面的呼吸聲,古思鈺手指插進頭髮,濕漉漉地揪了一把,“你是不是又在跟蹤我。”
對面輕“嗯”,卻用疑問的調調,似乎沒聽明白。
“怎麽了?”
周圍變得安靜,古思鈺突然聽到了雨聲,雜亂的聽不出節奏感,雨點落在窗戶上、門上、雨棚上。
霍君嫻的每次出聲,無形中都似生長了一隻手,把她的腰掐得緊緊的,和她纏綿。
“你那邊下雨了嗎?”霍君嫻問完,又說了一句“好巧,我這邊也是。”
古思鈺心態有些崩潰了。
也許兩個城市氣候一致,所以才會一起下雨,古思鈺提醒自己穩住,霍君嫻不知道她在哪兒,只是嚇唬她,想把她的地址試探出來。
古思鈺又問了幾次,霍君嫻都不給她答案,氣氛僵持著,她努力放松心情,說:“霍君嫻,如果我沒有打開你的閥門,你是不是就對我沒興趣?”
“如果,你沒打開我的閥門啊……”霍君嫻問:“很想知道嗎?”
“想。”
“親我一下。”霍君嫻說。
古思鈺閉了閉眼睛,親她一下?
霍君嫻在發什麽瘋。
霍君嫻低聲笑,“就像你先前撩我那樣,對著手機啵一聲。”
古思鈺沒那個心情啵。
“這些天你突然冷漠,逃離,讓我很不適應。”
古思鈺同樣不適應,她不知道是自己過激了,才會覺得霍君嫻偏執了,還是霍君嫻本身就是這樣。
“你先欠著吧。”霍君嫻很大方地說:“沒有什麽閥門,如果你沒出現,也許我會慢慢吞吞把靳遠森折磨死,然後跟遊婉月糾纏一段時間。你出現的時機很好,一下子撞進了我的世界。”
“沒有我,你是不是也能把靳遠森弄死?”
“不能這麽說……我沒有那麽厲害,不可能做的像現在這麽完美,因為有你的幫忙和配合,我才能一步步把他引誘進陷阱,你很厲害的。”
古思鈺喉嚨發乾,她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還是不行,她從抽屜摸出一根煙,點燃,她用力抽了一口。
煙從薄唇裡慢慢吐出來。
霍君嫻很會哄人,把所有分寸拿捏的很好,她知道古思鈺在問什麽,古思鈺拐彎抹角問自己是不是她的棋子,她拐彎抹角回不是。
她彈了彈煙,煙蒂落下,在手指虎口處留下了一塊髒跡。
古思鈺許久,聲音微啞,說話成了煙嗓,“那你一開始就在騙我?”
“人果然是雙標,一邊自己撒謊,一邊又不想別人對自己撒謊。”霍君嫻笑著說她。
騙什麽都算不上,霍君嫻從一開始就很神秘、很奇怪,是古思鈺自己上當,自己選擇誤解,只能怪她自己。
古思鈺怪自己已經怪到麻木了,後背撞在床頭,說,“我們都在撒謊,你也明知道我在騙你,是個謊話精,為什麽要信。”
霍君嫻沒及時回答她,而是想了想……她眯著眸子,“反正騙不騙都無所謂,你就是我的。”
“你真是個……”古思鈺咬牙切齒。
霍君嫻輕“嗯”了一聲,手指敲著桌子,等著她繼續說。
那一聲“神經病”在古思鈺喉嚨裡反覆打轉。
她不開口,霍君嫻繼續開口,“真真假假好難區分,我隻信我想聽的,那就是你對我的承諾。我聽得很開心。”
古思鈺能意識到自己很扭曲,能意識到自己不正常,清楚自己低劣、謊話連篇,可霍君嫻似乎意識不到問題,她覺得自己這麽做是正常的。
香煙抽完,整個房間都是煙的味道,很熏人,熏到眼睛了。
“回來嗎,我這幾天都沒關門,就等著你來找我。”霍君嫻溫柔地問著。
可是她的溫柔如刀割,一刀一刀割在她身上,很疼。
“如果你不回來,那我不會等你。”霍君嫻說。
古思鈺低聲,“那更好。”
霍君嫻無聲,再開口只是笑著,聲音卻冷嘲。
之後古思鈺的手機一直有信息推送過來。
她把信息欄往下滑動,進來好幾張照片。
最先發的是賀笑的簡歷,賀笑在面試別的寵物醫院,但是這些簡歷上全打了“×”
除了賀笑,後面還有項目書,上面的段嘉央的名字被塗黑,旁邊寫上了她繼姐的名字“林柯”
霍君嫻說:“我現在還不是很生氣。”
然後,很悠閑地語氣問她,“你喜歡哪種方式,溫和的還是殘忍的?”
腦子裡回想起前昨天的對話,霍君嫻開始還會聽她在說什麽,她表示出討厭,霍君嫻立馬把地獄更改成伊甸園。
霍君嫻是不是覺得她不喜歡粗暴的追擊,現在立馬換成溫柔的揉捏。
“你為什麽咬著我不放呢?為什麽啊。”古思鈺問著,其實她在期待,也許霍君嫻會向上次那樣說喜歡她,哪怕是虛假的,總歸是個借口。
她迫切的需要理由,是愛,是因為想玩弄她,只要是理由都可以。
“不知道,我也說不清。”霍君嫻反問她,“你很想要答案嗎?”
真的,霍君嫻把她一個才高中文化程度的人,硬生生地逼成了高材生。
古思鈺很費勁很努力的做著她布置的閱讀理解,理解不透了,她咬著牙說:“你能不能滾?你真是個瘋批,活的瘋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