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什麽也沒有。
甚至在她這般不經意地探尋過後,那陣若有似無的目光,突然就消失了。
不自在感消失,白芡這才徹底松口氣,繼續剛才的動作。
在她的視線暫時無法看見的范圍裡,一陣無形的氣流,已經快速順著門縫鑽了出去。
少女的肉眼看不見的“鬼”,虞紹靈卻是捕捉得一清二楚。
女人明顯是一副受了極大刺激的神情,那隻白皙到幾近透明的手,正緊緊地捂在自己的鼻子處。
猩紅的大片血色順著指縫流下,啪唧一聲落在地上,如同雨水落入池中,只是暈開一層陰影,很快就沒了形。
“鬼影”站在原地穩了穩身子,隻字不說,在虞紹靈嫌棄的眼神中,快速飄出了門。
女人消失沒多久,虞紹靈終於站起身。
不是去拿要給白芡穿的衣服,而是像江予笙她們一樣,用右手打了個響指。
浴室裡的人突然驚叫了一聲,她迤迤然看過去,毫不意外地看見裡頭的燈已經滅了。
“白芡同學,怎麽了?”
聲調平靜中帶著關切之意,絲毫讓人想象不到,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不知道已經踏進狼窩的小兔子單純地解釋:“老師,浴室的燈突然滅了,不知道是不是跳閘了。”
“應該不是跳閘,外頭的燈還是好的,這樣吧,白芡同學你洗完了嗎,洗完的話,我就把衣服給你送進去,你直接出來吧。”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我還差一點。”
其實還差很多,她才剛打開水衝洗了下手臂上的沐浴露泡沫,燈就唰的一下滅了。
“那怎麽辦呢,今天是周末,電工師傅沒上班,白芡同學繼續這樣洗方便嗎?”
遊戲裡的不同NPC,負責的都是不同的任務。
有些是負責賣裝備材料的,有些是負責賣補血藥材的,不止如此,還有其他類型的NPC。
白芡知道這個遊戲副本裡的不同NPC老師,負責的應該也都是她們相應身份的事。
好比那個在教室裡給大家上課的沈老師,白芡跟江予笙從操場回來後就沒看見她,想來她的移動軌跡應該也只是在教學樓而已。
而現在這個宿管老師,負責的應該也只是夜晚巡邏、日常點名的事。
那麽處理突然壞掉的燈泡這種事,想必她也是不會的。
白芡倒是不矯情,知道暫時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便乖乖地答了句好。
“那你洗完的時候跟老師說,老師把衣服給你送進去。”
小兔子道了聲謝,開始繼續拿著淋浴頭往自己身上衝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不見身體的原因,就算水在上頭衝刷過,依舊讓她有種沐浴露沒有被衝乾淨的錯覺。
皮膚黏糊糊的,讓人一點也不喜歡。
白芡來來回回洗了好幾遍,像是撞邪似的,自從燈泡滅掉之後,水流衝刷在身體上,半點清爽乾淨的感覺都沒給她帶來。
她停留的時間太長,外頭的女人似是有點擔心,突然敲了敲門。
“白芡同學,是出什麽問題了嗎?你洗的時間,好像有點久。”
小兔子糾結,是要就這麽黏糊糊地換上衣服,還是開口拜托女人一下呢?
外頭的人似乎和她有著心有靈犀,聲音變得更柔:“老師是白芡同學的生活老師,自然就是指在生活方面可以幫白芡同學解決各種問題的老師,白芡同學如果遇到什麽難題的話,都可以跟老師說。”
話音一落,白芡突然像是被點化了似的,如實坦白自己現在的困境:“老師,沒有燈的話,我好像洗不乾淨,請問老師你這裡有照明燈嗎?”
女人的聲音頓了頓,道:“抱歉,老師雖然有照明燈,但是沒有給它充過電,一時也是用不了的,如果白芡同學不介意的話,老師進去拿著手機幫你照明吧,別擔心,老師會戴著眼罩的。”
只要是正常人,想必都不會答應這個詭異的幫助建議,白芡卻仿佛失了智,只是稍作猶豫一下,就乖乖地又應了聲好。
虞紹靈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伸手將自己早已備好的眼罩戴上。
戴好的同時,那道無形的人影不知何時又飄了回來,站在她邊上,學她剛才那樣,嗤嘲道:“你也沒比我高尚到哪裡去,催眠都使出來了,想必江予笙她們,都猜不到你會用這麽下作的手段吧,你要臉嗎虞紹靈?”
女人面不改色地敲了下門,得到神志被控制了三分的少女的回應後,把它推開。
“這哪裡算是什麽催眠,不過是把她的內心想法放大了而已,而且——”
虞紹靈眼眸微眯,嗓音變得低沉而危險:“再不主動點,別說兔子肉了,湯也分不到吧。”
說完,不再去管對方會有什麽反應,踏進門,開始品嘗今夜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兔子。
白芡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心頭不由得一顫,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被兩種相對的想法割裂成了兩半。
一種想法,是讓她阻止女人繼續靠近,那陣聲音告訴她,這種做法是錯的,她就算再難受,也不應該讓一個才剛認識的老師替她做這種照明的事。
另一種想法,則是推著她繼續,同樣的聲音告訴她,都是女性,她有的東西,對方也有,沒有必要藏著掖著,而且對方也戴了眼罩,看不見什麽不該看的,自己既然已經讓她進來了,那就拜托到底,讓自己變得乾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