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所以,視線向下望去。
一顆毛絨絨的頭頂,和不著寸縷的自己。
陳小洛:“!!!”
她一下子蹦了起來。
但她忘了,她們睡的這張床是吊床,她活動太大,床秋千似的左右搖晃,陳小洛沒穩住重心,又一頭栽了下去。
正好砸在蘇深身上。
蘇深睡得好好的,冷不丁被砸醒,差點魂飛魄散。
“怎麽了?著火了?”蘇深一下子坐了起來。
動作太猛,陳小洛又被她掀了下去。
蘇深定了定神,淡定打招呼:“呀,陳小洛早上好。”
陳小洛原本臉朝下,聞言側過頭,語氣怎麽聽都有種恨不得把蘇深大卸八塊的意思:“呵呵。”
一人一鬼赤誠相見,蘇深臉不紅氣不喘,目光在對方身上猶疑,道:“你大腿根有顆紅色的痣,上次沒發現呢。”
陳小洛扯過被子把自己裹住,咬牙切齒道:“滾。”
“哼,”蘇深鼻孔裡出氣,抬腳邁下床,在腳尖落地的一瞬間,衣服重新回到她身上,“吃飽了就不認帳,負心漢,在我們那,你這種人是要被浸豬籠沉潭的。”
接著,她看到了滿是狼藉的衛生間門口,轉身震驚地看著陳小洛:“你這猛的嗎?門框都乾碎了。”
回應她的是一隻羽絨枕頭,和陳小洛的一字金言:“滾!!!”
蘇深抬手接住,聳了聳肩,做出個錯不在我,全是你無理取鬧的表情,優哉遊哉地去了陽台。
邊走還邊哼歌:“怎麽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①
陳小洛莫名感覺自己被嫖了,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本人,為什麽從蘇深嘴裡說出來,她搖身一變反而成了加害者,就離譜。
只要和這女鬼扯上關系的事兒,都離譜的可以。
她火冒三丈,氣得破口大罵:“蝴蝶個鬼!你充其量也就是隻毛毛蟲!閉嘴不要汙染我的耳朵,給你三秒鍾消失在我的視線!!”
“嗨,嗨,嗨,”蘇深衝她擺手:“不要那麽凶嘛,剛做完生氣對身體不好哦。”
說完,蘇深快速閃到露天陽台的玻璃門後面,一隻枕頭精準砸在她方才站過的位置。
蘇深扒著門框,探出半張臉:“而且我們身體感覺共享,你也很舒服吧,”她眨眨眼睛:“四倍快樂,不要否認啊,我都感覺得到哦,現在還沒消散呢......”
說完,迅速拉上窗簾。
省得氣急敗壞的蘇深丟個大件過來。
半小時後,陳小洛收拾妥當,又拎著蘇深揍了一頓,這才感覺稍微好點,撤去屏障,打開了房門。
客廳裡,所有人整裝待發,桌子上擺著新買的豆漿油條小籠包,顯然是準備吃早餐,就等她了。
看見陳小洛出來,陳靚一蹦一蹦跑過來,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小洛姐,休息的怎麽樣。”
“還好......”陳小洛朝她笑笑。
陳靚皺了下眉:“小洛姐,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沒睡好。”
“沒有,做噩夢了。”陳小洛想也不想搪塞過去。
其實她昨晚睡得真挺好,臉色不好大概是......今天早上氣得。
“這樣啊,”陳靚不做他想,隻道:“來吃飯吧,我特地早起的買的哦,有小洛姐愛吃的鹹菜條餡兒。”
陳小洛很感動,她這個表妹總是對她面面俱到:“謝謝。”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陳景堯突然道:“你那個小女鬼呢?怎麽沒見到人。”
‘哢吧’一聲,陳小洛一不小心,掰斷了手中的一次性筷子。
陳景堯:“......”
陳小洛:“......”
其他人:“......”
“怎麽了,你們吵架了?”陳景堯決定將話問完。
“她不餓。”陳小洛若無其事地抽出一雙新筷子。
“哦,這樣啊。”陳景堯話說完了。
陳小洛的房間,蘇深被關在酒缸裡,從內部砸地酒缸砰砰響,而隨著她的每一次敲擊,酒缸外圍都會亮起一串朱砂紅的咒語字符:“陳小洛!你放我出去,憑什麽封印我!陳!小!洛!”
早餐通常都是快餐,十五分鍾夠所有人吃飽了,當他們吃完後,桌上還有一盒沒開封的蛋炒蛋。
陳靚一臉糾結:“這個是給蘇深準備的,但是她不餓的話,扔了很可惜啊。”
陳小洛看了她一眼。
“陳悅霖,”陳靚道:“你吃不吃?”
陳悅霖吃了三個油條,兩份豆漿,兩份小籠包,這會兒撐得直打飽嗝兒,聞言,搖頭道:“不,不了,我好撐。”
“啊呀,這可怎麽辦。”
陳靚糾結的眉頭皺成一團。
陳小洛拎起袋子:“我去問問她吃不吃。”
說罷,起身回了臥室。
進了房間,陳小洛關上門,第一件事就是開屏蔽結界。
她將蘇深從酒壇子裡放出來,問她:“還氣不氣我了?”
順便把飯盒扔給了她。
蘇深本來氣衝衝的,一看到吃的氣瞬間消去大半,壇子裡酒味太濃,嗆得她一個勁兒吸鼻子,她邊開盒飯邊控訴:“是屑,下了床不認人,翻臉無情還把人關起來的陳小洛是屑。”
陳小洛一把搶過飯盒,橫眉冷豎:“你再說一遍?”
蘇深震驚無比:“你為什麽對食物下手?你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