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因為金烈給沈奕下毒一事,秦溯就給金烈留了一口氣,後來又和秦邈一起給浮梁使團裡的親王和金烈之間製造了點摩擦, 不過這些都沒跟沈奕說, 秦溯一向不喜歡讓沈奕知道這些血腥的破事。
沈奕有些驚訝,不過還沒來得及問清橙顏緣由, 門外便響起敲門聲,是楊怡過來了。
幾天不見的功夫,楊怡好像是瘦了許多,以往自信飛揚的臉上也不見了神采,面無表情地走進包廂,坐到沈奕對面,一言不發。
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楊怡,沈奕還以為是楊國公府發生了什麽事,被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沈奕,我就問你,你到底把我當朋友,還是當成個召之即來揮之既去的跟班?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就是個蠢貨?!”
楊怡突如其來的質問,問懵了沈奕,這還是楊怡第一次這樣跟沈奕說話。
“嫣嫣,你怎麽會這樣說?我從沒這樣想過,可是我做錯了什麽?”
沈奕站起身來,手足無措。
“你別叫我嫣嫣,”楊怡看著沈奕,眼淚一滴接一滴地落下,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你明知道我心上人是虞府大公子,為什麽虞府卻是上你丞相府的門說的親?你敢說你什麽都不知道?還有你同長公主還有虞公子一同出遊,這可是事實?”
沈奕之前就曾擔心過這一點,所以才讓秦溯從中周旋,和虞琛一同商量好,散了這門親事,卻不想還是被楊怡知道了。
“楊怡,你聽我說,此事並非你所想那樣,我同虞大公子清清白白,並無任何關系,所謂說親,也不過是虞府老太君的意思,後來是長公主從中幫忙,說通了意思,散了這親事,虞大公子同我,無半分瓜葛。”
沈奕自幼體弱,好友甚少,當年楊家還同沈家交好,楊夫人經常會帶著楊怡去江南短住,年齡相仿的沈奕和楊怡便成了好友,楊怡性子活潑,沈奕身子弱,常常都是楊怡照顧沈奕,一直到現在也是,所以沈奕分外珍惜楊怡這個朋友,現在看楊怡誤會,也趕忙解釋。
“那你為何不敢同我說這事?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嗎?”
楊怡心中有氣未消,這幾日她一直都在想這事,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心中堵得慌,難受,所以在收到沈奕的邀約之後,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要來問個明白。
現在倒是見著沈奕了,她質問的話剛說了一句便泄了氣,後面這句話的氣勢一落千丈,對著沈奕完全發不出火來。
“我只是怕你心中介意,此事事前我和虞大公子皆不知情,長公主殿下特意去問過,虞大公子對我亦是根本無意,所以我才……”
沈奕的語速慢下來,歉疚地看著楊怡,“此事是我之過。”
楊怡狠狠地一抹眼淚,抽噎兩下,看著沈奕一跺腳,“安平!你這樣……我覺得像是我在無理取鬧,我……那虞公子當真是如此說的?”
被楊怡這副生氣又氣不起來,惱怒又撐不下去,糾結又矛盾的模樣險些逗笑,沈奕忙斂起笑意,正色道:“此事長公主可以作證,我絕無虛言,你亦可去問虞公子,絕無半分假話。”
沈奕再三強調了,楊怡也信了,破涕為笑,拿帕子擦了擦臉,卻又皺起眉來,“那虞公子若是對安平這樣天仙般的女子都不動心,那我豈不是更入不了虞公子的眼?”
“你問虞公子去,問我作甚?”
看楊怡笑起來,便是心結打開了,沈奕複又坐下,揶揄地瞥了楊怡一眼。
楊怡一甩手帕,也跟著坐下,“哼,安平你就不能多哄哄我,不過話說回來,虞公子那樣的玉面郎君安平你也無意,你那心上人到底是誰啊?”
“不告訴你。”
沈奕端起茶杯,笑著輕轉頭,就是不說。
“安平不說,我也知道,這整個京城之中,能比得上虞公子的,還能有幾個?
不過是宮裡那位,你不想說便不說,我定當也替你保守秘密。”
被沈奕揶揄了,楊怡也不甘示弱,笑著眼神往皇宮的方向瞥了一眼,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
沈奕看著楊怡這副樣子,略一思考,便知楊怡定然是猜到秦邈身上去了,但是也只是笑笑,並不作答,楊怡愛怎麽猜測怎麽猜測去,反正只要她不出去亂說,便是無事,更何況自己總不能否認,秦溯畢竟也是宮裡那位不錯啊。
二人重歸於好,楊怡難得因為自己之前的小家子氣臊得慌,跟沈奕說了當日她回府途中那侍女跟她說的話,沈奕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那侍女你可查過底細?”
“這倒是未曾,不過那是我娘身邊派過來的,應當不會有事,可能只是嘴嫌了些,我那日就已經將人送回了我娘院子中,省得看著便煩。”
楊怡沒想那麽多,只是一個侍女而已,倒也不怎麽值得放在心上。
沈奕聽楊怡說那侍女已經不在楊怡身邊,也放下心來,“日後遇到這樣的事,你可莫要再自己關上門去氣惱,若是因為這誤會一場,你我老死不相往來,豈不是笑話了?”
“安平說得是,日後我定然事事同安平先說,”楊怡笑著應下來,又看向皇宮的方向,“也不知道今年的狀元郎俊不俊俏,是何等的人才。”
“狀元郎俊俏與否倒不敢說,不過那探花郎應當是極為俊俏的,怎麽,你這是要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