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也覺得沈丞相說得有理,“沈公子,無論是去何處遊歷,都應當先顧好自己的安危,朕當年是十三歲出征不錯,但是當時有十萬大軍,護佑著朕,你這孤身一人,便想走四方,怕是遇上個山匪,連京畿都走不出去。”
沈清垂頭不應話,明顯是心有不甘。
“清兒若是想去,去便是,堂堂一男兒,也該見識見識這廣闊天地,若是爹娘實在放心不下,可派人隨候,總將人圈在家中,又指望他有何出息?”
一片反對聲中,沈奕出言,讓沈清頓時抬起頭來,眼中重新亮起希望。
沈丞相剛要皺眉,秦溯先反了口。
“朕覺得安平所言甚是。”
沈丞相和沈夫人頓時看向秦溯。
因為秦溯的臨時倒戈,沈清此行便如此定了下來,雖要帶上幾個武藝高強之人,但是終歸是準了。
用過午膳,秦溯和沈奕並未在丞相府中久留,一同回了宮。
路上,秦溯看著斂著眸子,不言不語的沈奕,覺得有些不對,“安平?”
沈奕抬眼看向秦溯。
“安平你說說話,我總覺得你心中似有不快,可是剛才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秦溯的錯覺,她總覺得沈奕有些悶悶不樂,但是仔細回想,秦溯又想不出個頭緒來。
“我何時心中不快?子尋多心了,不過是有些累了。”
沈奕始終看著秦溯,話是這樣說,但是秦溯總覺得沈奕看著自己的眼神,讓她心中有些發毛,也不敢再問下去。
此事結束之後,秦溯當真如她所言忙了起來,不光要去查那卷軸之人,還要再細究卷軸,卷軸之上每一條不過數言,但是真要實行起來,那便是千絲萬縷的纏繞,極為熬人。
不光是秦溯忙得不見人影,連沈奕也少見人影了。
晉太后將后宮交給沈奕之後,整個人越發懶散,乾脆免了沈奕的晨昏定醒,倒是更讓沈奕自由些。
尤其是到了休沐結束,辰時秦溯便要起身去上朝,朝中事務也多起來,大部分時候秦溯在禦書房中一待就是一天,沈奕也辰時起身去處理后宮事務,再出宮打理那些嫁妝中帶來的商鋪莊子,之後還要忙雲齋樓。
唯有晚間,二人方才見上面,但一天的勞碌俱是讓二人身心俱疲,各自說些話,便各自歇下。
這樣的日子也過得分外之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三月,卷軸之人雖還未曾找到,但是新政的推行,卻都已經籌備完畢。
禦書房中,秦溯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眾卿,此事若成,各位便是千秋之功臣!”
“誓不辱命!”
天武元年三月,新政推行,自上而下,僅月余便推及天下。
秦溯越發忙碌起來,這些不光是在卷軸上的,還有諸多補充條款,且卷軸之上的種種也不能一時間全部推行,需得層序漸進,那麽這個時機就顯得尤為重要。
全天下每天不知道多少封信件飛向禦書房,最繁忙的時候,秦溯甚至連永安宮都來不及回,直接在禦書房中設榻,住在禦書房中,每天一睜眼就是各種的上奏。
新政的推行還需得因地製宜,每個地方的民情都大有不同,既不能一概而論,又不能差異太多,以免引起不平,激起民憤。
所以每一步,秦溯都要走得分外小心,其外還要操練東海海軍,還要再部署邊關,虞琛晉少雲還有長平侯等人都被派了出去。
在當初靖國之戰中,衛子康還曾發現一種從未見過武器,更要晝夜不停地趕工,訓練,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鍛造出這支最為精銳的軍隊。
同時,同新政對應的,還有軍隊上的重新部署,其中連秦鬱的南湘也包含在內。
當然,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隔壁的浮梁,所以除此之外,秦溯還要對浮梁那邊的人嚴防死守,好在有先前簽訂的條約,金烈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總有一天,處理完政務,還有些空余時間,秦溯想回永安宮陪沈奕用膳,結果回了永安宮,卻並未找到沈奕的身影。
“皇后現在何處?”
秦溯看向旁邊的宮人。
“回陛下,皇后娘娘出宮去了,還未回來。”
宮人回話,秦溯想起來,沈奕這些日子也忙些,說是雲齋樓那邊通了和浮梁的商路,虞箜找不見人,事事皆要她拿主意。
“朕先回禦書房,等皇后回來,再去稟朕。”
秦溯知道自己也忙,沈奕也忙,乾脆也先再回禦書房,早早處理完剩下之事,等晚上再早些回來陪陪安平。
一下午,秦溯都沒見到宮人來報,她自己先回了永安宮後,一直等到晚膳時辰都過了,才看見沈奕踏進了永安宮的大門。
沈奕看見等著自己的秦溯,還有些驚訝,“今日子尋不忙?”
“忙完了,”秦溯站起身來,看著滿身疲憊的沈奕,“已傳了膳,先用膳吧,我知你這雲齋樓事務繁多,但你也應當注意身子,可曾好好用膳?”
沈奕頷首,同秦溯一道坐在桌前,身上還穿著常服,“皆有按時用膳,子尋不必擔心,另外有子尋推行的新政,倒是讓雲齋樓的生意越發容易起來,我已經讓人再多拓展,若是能有一種更快捷的方便,便是更好了。”
“我這幾日也在為此事煩擾,若是能有更快捷之法,來回的路程時間便要節省不少,現在只靠著馬匹信差,一來一回要耽誤好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