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保佑,有人活著。”
死寂一般的前哨突然沸騰起來,莊申和白道真相視一眼,向聲音的方向同時掠去。
“這裡有個孩子。”
“孩子,莫怕,告訴我們發生了何事。”
白道真想起前哨一共有九人,八個成年人加一個五歲的孩子。是白真如心慈手軟留下個孩子?還是讓孩子看她行凶得到更多的快感?
禽獸不如。
“來,乖孩子,出來吧,你安全了。”
“嗷,你怎麽咬人!”
嗷嗷叫喚的是白默,她試圖把孩子從大櫃子裡拉出來。孩子不領情,咬了她一口。
白道真揉揉臉,使表情和聲音同時溫和下來,“我是統領白道真。我認得你的母親,你母親叫白莫如,獨自撫養你長大。你叫白自在,是不是?”
抱膝縮在櫃子的孩子看她一眼。
“自在。這裡發生了何事?你先出來可好?”
白自在握緊小拳頭,一聲不吭。
“自在?外面沒有壞人,現在你安全了。我們不會傷害你。”莊申蹲下來,朝孩子伸出手。
白默失聲警告:“小心,她會咬你。”
莊申笑了一笑,沒有收回手,“自在是害怕才會咬人對嗎?我不會傷害你,你想拉我的手,就拉住手。自在,是媽媽把你藏在這裡的嗎?”
白道真冷眼看莊申哄小孩,心想:大統領出馬小孩都不理,她一個奇裝異服的外人,小孩怎會搭她的話。
莊申讓白默遞給她一個水囊:“你在裡面藏了多久,想要喝水嗎?”
白自在舔舔嘴唇,下意識地摸摸肚子。
“有吃的嗎?阿默,你那香香的餅子給自在來一塊吧。”
白默把餅遞給莊申,沒有直接給白自在。小女孩瞅著餅,看看白默,低下頭。
莊申說:“自在是覺得咬了人不好意思?阿默姐姐不會怪你的,她知道你不是故意咬她,你只是害怕。”
白默苦著臉故作大方,“吃吧吃吧。”
莊申將餅和水囊往前送了一送。“給,自在。”
一群人圍著個孩子,白道真頗覺不耐,按照她的想法,直接把人提出來不就好了,咬一口而已。那麽小的孩子,能咬成啥樣。只是她想見到莊申吃癟,又見小女孩幼失怙恃心下惻然,才隱而不發。
僵持好一會兒統領大人也朝白自在伸出手,“來,自在,快出來。”
小女孩沒有接餅和水囊,反而投入莊申的懷抱,嚎啕大哭。“媽媽被人殺死了,媽媽……”
白默鼻子抽了抽,頗受感染,見莊申拿著東西不方便,便接過來,好讓她抱孩子。
白道真摸摸鼻子:“你放心,我們會照顧你的,也會為你母親報仇。”
小女孩不理她,自顧自哭喊著要媽媽,撕心裂肺,聞者心酸。
有些人和孩子一起哭了起來,死去的那些人不止是孩子的母親,更是她們的同伴。
在莊申的引導和安慰下,小女孩漸漸止了哭聲,肚子咕嚕咕嚕叫,莊申給她吃餅、喝水。好幾次白道真想問小女孩發生何事,她知道多少,被莊申眼神製止,氣得她直翻白眼,若非她知道莊申的著急不下於她,定會罵她一通。
白自在被母親教得很好,她吃完東西擦乾淨手和嘴,同周圍的人說謝謝。小女孩眼圈紅紅的,時不時抽噎一下,緩緩道出這兩天發生的事。
昨日晚間,她與母親鬧別扭,偷偷躲在櫃子裡想讓母親著急。不曾想,沒等來母親卻等來一群不速之客。
具體發生何事她並不知情,躲在櫃中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外頭吵吵嚷嚷有別人的聲音。她心下大驚,剛想出去,便記起母親的告誡,如遇險情,躲起來保命,確定安全之後朝村裡發信息。每次說到危險,母親便會重複一次,讓她複述一次,因此饒是她記掛母親安危,仍是選擇躲在櫃中。
從外面零碎的話裡,她聽到有人踩到了陷阱機關,母親和其他阿姨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被關在一間房子裡,等他們離開之後,就會把人放了。
她聽到有個和她差不多歲數小女孩的聲音。
小女孩和她母親就住在她們的屋子。
小女孩的母親發現這裡該有一個孩子,因為有孩子的東西。
她很緊張,偷偷從櫃子的縫隙裡看那對母女,漂亮的母女,穿著奇怪的衣服。
說到這裡,白自在看了渾身緊繃的莊申一眼,她們的衣服一樣。
“小女孩問她的母親:‘媽媽,海塞姆叔叔會把那些人放了嗎?’她母親說:‘會。海塞姆只是有話要問,他會放了她們的。‘好一會兒,小女孩說:‘媽媽,我想莊莊。’她母親說,’我也是。‘”
莊申握住白自在的手,眼眶含淚,問:“後來呢?”
“後來小女孩又說:‘莊莊一定也在想我們。媽媽,她一定好好的是不是?’她母親說:‘是,她一定好好的。’小女孩說:‘我不哭。媽媽說哭就是認輸,我們要等莊莊莊回來。’我覺得她們可憐兮兮的,不像是壞人。”
後來饑腸轆轆,擔驚受怕的白自在想出去告訴她們,母親不是壞人,也不會傷害她們。她們是女國的守衛,能不能現在就把她們放了,要找人的話,她們可以幫忙。
這時,母女倆提到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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