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動的,像個物品。
不知過了多久,死寂的房間,突然傳出一道富有生氣的:“喵~”
貓叫聲趕去了幾分沉沉死氣。
貝貝從門縫中擠進了屋子,它嗅到了紀鬱檸的味道,順著味道,它走到紀鬱檸身邊,跳進了她懷裡。
紀鬱檸低下頭,薄唇嚅動著,可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貝貝溜溜圓的雙眼望著紀鬱檸。
一人一貓對視著。
紀鬱檸舌尖掃過發乾的唇,雙唇翕動著,可效果甚微。
又嘗試了幾次後,紀鬱檸終於從牙關道出了一個字,“她,”
聽到聲音,貝貝身體稍稍直了些,頭靠向紀鬱檸的臉蹭了蹭。
濕潤潤的。
它的毛發被黏在了一起。
貝貝頭離遠了些,它盯著紀鬱檸的臉,當眼睛捕捉道了罪魁禍首時,伸出舌頭,將滑落到紀鬱檸下巴尖的晶瑩舔掉。
有點鹹。
紀鬱檸眼裡霧蒙蒙的,什麽也看不清。
憑著模糊身影,她的手按在了貝貝的腦袋上,像是犯錯後還沒反省的孩子,將未說全的話道了出來。
紀鬱檸低喃:“她也不要你了嗎?”
又一滴淚掉落。
…她不要我了。
第72章
三年後。
湖市, 方家別墅前。
袁伊真站在車邊,沒一會兒就看到有人走了出來。
一米七左右的個子,身形修長, 二十多歲的年紀,臉上的稚氣與最初見面時相比已經完全褪去, 淡漠的眸中未夾雜半點情緒。
袁伊真上前,叫道:“紀總。”
紀鬱檸頷首:“嗯。”
“這次問出了什麽嗎?”
袁伊真問完, 見紀鬱檸的表情冷了下來,心裡知道這一次又是一無所獲。
三年來,紀鬱檸每隔幾個月就會從京上返回湖市, 目的是為了從方茂洲那裡問出方白的消息。
最初方茂洲只有一個回答,就是不知道,但是隨著紀鬱檸來的次數越來越多,方茂洲隻好說出實情, 說他也聯系不上方白。
袁伊真默了默, “或許方先生說的是真的呢?”
方茂洲說, 方白臨走前是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但方白離開一年後, 那個電話就已經打不通了。
而且她們也給那個號碼打過電話,是接不通的, 甚至還調查到當年方白離開的飛機票, 就是用這個號碼買的。
紀鬱檸眼底閃過冷笑。
怎麽可能是真的?
以方茂洲的性子, 如果聯系不到方白,他會像現在這樣淡定?不過是唬人的借口。
好在紀鬱檸沒有太期望過能從方茂洲這裡得到信息,會來找方茂洲, 不過是抓住萬分之一的機會而已。
口袋中響起手機鈴,紀鬱檸看了眼打電話來的人, 快速接通。
“有消息了?”冷淡的聲音中帶著絲急切的期待。
對面的人恭聲說:“是,方小姐好像在新西蘭出現過。”
紀鬱檸眸光閃了閃。
對面的人又補充道:“但那是半個月前了。”
“知道了。”紀鬱檸掛斷電話,對給她開車門的袁伊真說,“真姐,給我訂一張去新西蘭的機票。”
袁伊真一愣:“現在?”
“嗯。”紀鬱檸說完對袁伊真露出一抹笑,眼裡亮晶晶的,“她在新西蘭。”
看著紀鬱檸臉上的笑意,袁伊真笑不出來,只有苦澀。
半年來,紀鬱檸接過三次那個號碼打來的電話,她就分別去了三個不同的國家,但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而出發前亮晶晶的眸,在回來後面一次比一次暗淡。
袁伊真覺得如果再來幾次,那雙眸或許不會再亮了。
袁伊真還記得三年前,她接到紀鬱檸打來的電話,等她到了別墅去接紀鬱檸時,只看到了在別墅前蹲著的小小身影,如同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她載著紀鬱檸去了京上。
袁伊真不知道紀鬱檸跟陸董聊了什麽,只知道從那天起,紀鬱檸臉上再也沒了笑。
只有半年前接到了一通電話後,袁伊真才在紀鬱檸臉上看見久違的笑意。
雖然很淡,但至少有了人氣,而不是向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地活著。
紀鬱檸努力了兩年多的時間,終於能夠找尋到關於方白的消息,袁伊真又是心疼又是敬佩。
不論消息的可信度,袁伊真揚起微笑,輕聲說:“祝您見到方小姐。”
紀鬱檸唇角勾起,“會的。”
南城。
一輛銀色奔馳從機場駛出,待到車開了一會兒,郝迎曼扭頭看了眼副駕駛位上,從上車後就沒再說話的人。
此時正是五月,女人穿著淺藍色碎花裙,女人好像很偏愛淺色系,她們第一次見面對方就穿得是淺色衣服…
郝迎曼又看了眼,對方頭髮盤在腦後,優雅大方,發現自己在看她,卻一句話沒說,反而還望向了窗外。
“祖宗,怎麽不說話?”郝迎曼關掉車載音樂,讓她的聲音能夠清楚地傳到對方耳中,“不會是跟我生氣了吧?”
方白被郝迎曼的稱呼逗笑,轉眸看向駕駛位,詢問:“跟你生什麽氣?”
郝迎曼見方白笑了,自知應該是沒有生氣,但她還是解釋說:“把你叫回國,耽誤你體驗新西蘭的文化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