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好吃的蛋糕就掰下一塊喂到我嘴裡,問我好不好吃,我點頭她就會很開心。
喜歡玩些不著調的,比如站門口縮著手用袖子甩來甩去,還和狗哥對打,被路過的同學打了結也不生氣,跑來我這讓我解開,玩瘋了還能笑出鵝叫,班裡人調侃說教室跑進了隻鵝。
就這麽一個人,我無法想象她不快樂的樣子。
直到有天她開始變得安靜,不笑不鬧,有時候在位子上能坐一天,哪裡都不去,發呆的時間比她看書的時間還多。任誰看了都知道她不開心。
別人問起她就說什麽沒事、沒睡好、跑操累,多少有些敷衍。就連我問她怎麽了,她也說沒什麽。我想要抱她給她頭髮編編新學的髮型時,她甚至還拒絕了,說天熱,不想抱。
起初我有些擔心,不過她不想說我也不會逼她。
我想等她心情好了,她肯定會告訴我的,會在某個適合談心的日子裡,嘰嘰喳喳玉髓地和我說一大堆。
然而整整一個星期過去,她都是這種沉悶陰鬱的狀態。
說難聽點,像個半死不活的行屍走肉,直接成了個瘋狂刷題的學習機器。
趕上天冷,直降十度。我想她也沒理由拒絕我,於是我趁她去打水霸佔了她的座位。她端著水杯走過來,看到我在座位上時,她腳步一頓,然後沒什麽表情地垂下眼,走得慢吞吞的。
她放下水杯,杵在一邊沒動作,隻淡淡開口:“我要做作業。”
“坐我腿上。”我直接開口。
“周媛,天氣......”
我朝她張開手,打斷她,換了個好點的語氣:“今天很冷,抱一下嘛。”
她還是不動,我不知道她在猶豫什麽,於是我扯著她的手,讓她坐下。
不知怎麽的,我覺得她瘦了點,比之前更輕。
顧星南是走讀的,她家離學校近,她媽媽怕她適應不了宿舍生活,也為了更好照顧她,就讓她走讀。
偶爾她看書看入迷了或者她媽媽要工作,她中午就不回家,在學校食堂或者附近解決午飯。
她現在的狀態很難不讓我多想,我抬腳顛了下她的大腿:“你沒好好吃飯嗎?”
“有。”
我也沒在這事上糾結,像平時一樣,準備攬著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眯會。才剛抱住,她突然發出“嘶”的一聲。
我頓了下,我沒碰疼她啊,我問:“你怎麽了?”
“不小心撞到後背。”
我松了松手,和她拉開點距離,“塗藥了嗎?”
“塗了,沒什麽事。”她寫著練習冊上的題,“你別碰到就行。”
她頭也沒回,無端讓我覺得她在回避什麽。我沒見過她這種樣子,也不知道怎麽和她相處,隻好將手撐在她座椅兩側,保持上身板正避免碰到她後背,和她一起看題。
她今天穿了件圓領毛衣,外頭披著件校服外套,低下頭做題時馬尾會順著肩膀垂下,脖子就暴露無遺。
湊近了我才發現她脖頸左側有一小塊淺黃色的淤青,而在右耳靠近頭髮處的皮膚,有兩個細小的傷口,豎排分布,月牙狀,已經結痂,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我緩緩伸出左手,在她後腦杓處比劃著,直至手掌收緊,手指蜷曲逐漸與傷口重合......
不像碰傷,像抓傷,我暫時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我將她放下來,走到前面看她,她靜靜寫題,就是不看我,也不說話。
我想逗她開心,於是扒拉她的筆袋,拿出一支筆去貼她的筆,跟塊磁鐵,她寫到哪,我就跟到哪。
離上課還有三分鍾,她終於笑了,笑聲很輕,但我多少放下心來。
“我回去了。”我邊說邊抬手,想摸摸她腦袋回座位,正好她抬起頭來看我。
我的手從她的發旋落到她的脖頸。
就那一瞬間,我愣住了。
只有虎口卡住後頸,手指收緊揪住頭髮,指甲因用力而嵌進皮膚才能形成的傷口。
這個發現讓我感到害怕。
第33章 月牙疤
一個極其不好的猜測在我腦海中產生。
我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可能,就是她被人掐住後頸,揪住頭髮按著頭狠狠摜到牆上。
誰會這麽對待她。
她在學校一向和人交好,一句罵人的話都不敢說,能惹出什麽事,能犯下什麽錯。
顧星南的家庭情況我知道一點。她自小被母親拉扯大,後來母親再婚,再婚對象是個生意人,顧星南不輕易親近人,所以對她後爸的稱呼一直是叔叔,但聽她說過這個叔叔對她們母女挺好。
所以要說是被家裡人打,我更想象不到,不說她後爸對她如何,她媽媽這麽疼她,怎麽舍得她受傷。
也許真的是不小心撞到,我在心中祈禱我的猜測是錯的。
可是指甲印和淤青又要作何解釋......我隔著一小組的距離看她,她埋頭寫題,穿了毛衣的校服顯得有些窄小,使她動筆變得緩慢,她把校服脫了,將手從袖口抽出來時,她像是扯動到了傷口,疼得輕蹙起眉。
我突然想知道後背上的傷是什麽樣的。
我觀察了她一個下午加兩節晚自習,直到她終於在第二節 晚自習下課時起了身。她前腳剛走出教室門,我後腳就跟上。
她察覺到了我,回頭看我,說的話像在趕人:“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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