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著裝隨意,緊身長褲配件起球衛衣。家裡有錢,但懶得在打扮自己上花心思,桑絮覺得她這樣灑脫很好。有時陪著她一起素顏,穿舒服簡單的衣服。
這天晚上,她看見桑絮愣了下,驚訝地誇讚:“你今天穿得這麽漂亮,妝也好看。”
她本來想八卦是不是約會去了,但及時止住,就誇到這裡。
桑絮沒告訴她自己出了趟遠門,只是客氣地笑,與她商討事情,到了飯點帶她出門吃飯。
“我有事想請教你。”
薑蕊以為她生活上碰著事了,豪爽道:“你說。”
桑絮咳了一下,“你談過戀愛嗎?”
薑蕊張了嘴,卻面露難色,似是不想聊這話題。
桑絮頓時清醒過來,她跟薑蕊雖然並肩作戰幾個月,相處還算融洽。但薑蕊不是封憬,她不好隨意跟人談這個。
她實在空虛到了一定境界,滿肚子的話無人可訴,才亂投醫。
“沒事,不用回我,我太不禮貌了。”好像人家談不到戀愛一樣。
薑蕊完全沒覺得冒犯,而是小心翼翼地打量桑絮的臉色,見她不介意,才如實相告:“我當然談過,大學跟同班同學談的,你忘了。”
她說了一個男生的名字。
桑絮皺眉想了半天:“還有這事?”
薑蕊:“咱倆是在一個班吧。”
桑絮隻好用笑容掩飾尷尬:“我記性不好。”
薑蕊心裡吐槽,您老不是記性不好,是壓根就不關心人類世界。
聊到這,菜上來,桑絮動起筷子,不打算再聊。
薑蕊知道不該問,但她真的對桑絮太感興趣了,絕情絕愛的大美女,居然問別人有沒有談過戀愛,肯定是有情況了。
“不是要請教嗎?”
桑絮本來不想說了,但薑蕊專注地看她,她的傾訴欲上來一些,想梳理腦海裡的東西。“比如,你追一個你喜歡的人。”她看了薑蕊一眼。
薑蕊忙不迭地點頭:“我聽著呢,然後?”
“對方卻說你太魯莽,讓你考慮一個月。這是正常的嗎?”
薑蕊放下筷子,托腮分析:“正常吧,說明對方比較謹慎,對待感情非常認真。”
說起認真,桑絮想起裴思渡那些不好聽的話。
“可是對方告訴你,這一個月裡……”
她忽地停下,說不下去了。不用猜也知道,只要她把裴思渡的意思轉達,薑蕊不會說出好聽的話。
沒人聽了那樣的話會不生氣。
可她不想聽別人說裴思渡的壞話。
薑蕊急死了:“這一個月怎麽了?”
桑絮搖頭,把話題繞開:“我重新問一下。一個三十多歲還沒有性經驗的人,會有強烈的生理需求嗎?”
裴思渡的話存疑。
薑蕊老道地指出:“性冷淡的可能性比較大。”
瞥了眼桑絮,見她正在思索,似乎明白些什麽。
委婉地提示說:“最好事先了解清楚,對方是不是有隱疾什麽的,這什麽年代了,哪會有那麽純情的人。”
純情。
一個純情的人,總不能經歷過一次,就徹底墮落了?
桑絮又琢磨幾天,空閑時候,把她跟裴思渡的幾次交流寫在紙上,貼在書桌前,沒事看兩眼。
跟薑蕊聊天的樂趣在於,薑蕊對她不了解,心思不深,不會猜到太多。而且無論她說什麽,薑蕊都盡力幫她分析,一副很有義氣的樣子。
她又問,“假如一個人喜歡你,但是故意不理你,有什麽辦法刺激她呢?”
薑蕊心裡感慨,大美人有心上人了,但是心上人不僅冷著她,而且好像那方面不行?
她有些追人的經驗,拉著桑絮跟風隙就去夜店拍照片。
唯一的小插曲是,薑蕊想讓風隙充當工具人,桑絮卻說:“不用,你幫下忙就好。”
薑蕊:“?”
煙是問人借的,但酒確實喝了,桑絮壯膽後,讓風隙幫忙拍了照片。
封憬每周都集個九宮格發朋友圈,桑絮把圖給她,讓她到時候加上這張圖。
封憬起初不懂,後來直呼:“你良心大大地壞。”
桑絮忐忑,跟她說是薑蕊出的主意,問能不能這樣做?
她不喜歡在交際上玩手段,因為她基本不交際,都是隨緣。能談得來就談幾句,談不來散了也無所謂。
處心積慮地引起注意,她只在父母和裴思渡身上試過。
可惜,幾天過去,那邊毫無動靜。
她悲觀地想,或許是她太自以為是了。
裴思渡上次對她那麽冷淡,不能因為人家親親她,逗逗她,她就以為找到破綻了。
清明假期前,家裡以上墳為由喊桑絮回去。桑絮推不開,隻得買票回去,但住了一晚,就借口生意忙離開。
她心裡清楚,今年一整年再不會回來了,於是拍下站台上的“雲城”二字,發朋友圈說了句再見。
無論離開多少次,每一次她都欣喜。
談不上恨這個地方,但是就是做不到喜歡。
封憬評論:“喲,走這麽早,你這次不相親了嗎?”
桑絮:“……”
誰清明節去相親啊。
回去後她開始算日子,離四月二十三只有半個多月了。她盡量理性地思考,該不該堅定一次,衝破心裡的牢籠。像她義無反顧地離開雲城那樣,義無反顧地擁抱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