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喜歡裴思渡,甚至在分開後更加喜歡,可是裴思渡沒有從前那麽喜歡她了。
縱然她願意給自己一次機會,但她的話,和她有可能會做的事,都讓桑絮介懷。
她以後難道要時刻猜忌裴思渡的“不是非她不可”嗎?
但是放棄就意味著再也不能聯系,她不能見裴思渡,不能擁抱,接吻,吃飯。
這次的失去會比上次更徹底。
桑絮想到這裡,心口就疼得難受。
所以離開淮城那天,才說早知道不去了。
裴思渡問她原因,她沒有說實話。
這天下午她忙著在家打掃衛生,沒去店裡,傍晚才到。薑蕊正準備給她打電話,桑絮以為有急事。
薑蕊說:“沒啥事。就是有人找你,等了一會了,我看你還不來,就催催你。”
桑絮以為又是無聊的顧客,來了不打本,偏要耽誤她時間。但薑蕊說不認識。
才走進休息區,看見端著一次性紙杯喝水的人,以為自己午睡糊塗了,還在做夢。
那人朝她笑,柔聲調侃:“傻了?”
她又驚又喜,卻偏要裝鎮定,嘴賤地大煞風景:“沒到一個月呢。”
第74章
外面街景乏味, 休息室的窗簾總是拉上,暖色光線都來自室內燈光。
搭腿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絲質襯衫外穿著深色西裝外套,西裝褲將腿修得纖長筆直, 腳踝細白骨感, 踩一雙尖頭高跟鞋。
氣場生生地將充滿娛樂氣息的休閑場所變成了會議室。
聽見她這話, 裴思渡眉間乍地一跳, 胸口微微起伏, 將一口氣吐勻了, 才緩緩將紙杯擱在寶藍色的玻璃桌上。
再抬頭, 桑絮已換上一副老實相,不再存心尋釁,拘謹地站在原地。
好像下一秒就要喊出一句“裴總”。
她沉了沉眸,清晰地再次申明:“一個月是我給你的思考時間, 不是我跟你的約定,對我沒有任何束縛。”
“你不想見我?”
桑絮不假思索地搖頭,連猶豫都沒有,因為裴思渡放紙杯的那隻手,腕上戴了她送的表。簡約的圓盤, 金屬表帶。
如願以償。
穿正裝的裴思渡戴上這塊表,讓她很難不想入非非, 臆想了些難以啟齒的事。
本以為一個月的時間是懲罰,裴思渡存心折騰她。無論她怎麽撲騰,都不會理她,誰料裴思渡竟這麽一聲不吭地出現在她面前。
下意識說出那句蠢話, 一部分的原因, 是她還沒想好, 怕裴思渡催她給回復。
但問出之後,她竟豁然想通一些事,像討到了糖,甜絲絲地看著裴思渡。
期待著,忐忑著。
裴思渡看她不動,眼睛黑亮水汪地眨著,心裡一軟,好笑地喊:“過來啊。”
桑絮終於有反應,安靜地走近。還沒說話,低頭看見桌上的一次性紙杯,杯口沾了點口紅,但顯然沒喝兩口。
她說:“你不要用這個喝水了。”
紙杯是訂做款,印有十七重的logo,是桑絮跟封憬一起設計的作品,平時顧客來都用這個。
但在她印象裡,裴思渡從沒用過紙杯喝水,於是不想她用。
雖然不渴,但見著面,情話跟瘋話還沒聊上兩句,倒突兀地研究起喝水用具。
她存心逗桑絮:“那我用什麽?”
桑絮認真跟她說:“樓上的休息室裡有玻璃杯,我給你泡點茶吧。花茶?”
裴思渡喜歡喝這些,她買了一些放在家裡跟店裡,閑暇時也會泡上一杯。
裴思渡從沙發上站起來,優雅地理平衣褲上的褶皺,“不用麻煩了。我出差路過,進來看看。時間不多,領我參觀你的店就好。”
原來只是出差路過,不是特地來找她。也對,她穿成這樣,不像來旅遊,應該是忙完工作就趕來了。
連喝茶的時間都沒有,這樣匆忙的會面讓桑絮心底說不出的蕭索。
她後悔剛才問的那句話,裴思渡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正合了她的意。她不說句討人喜歡的話,還上來就掃興。
還好,今天裴思渡很大方,沒跟她計較。
桑絮艱難地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上樓參觀吧,樓下就這麽大。”
薑蕊正在前台打遊戲,見她們從休息室裡出來,朝裴思渡點頭笑笑。
裴思渡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落在她未碰到肩的發梢上,打量罷長度,簡單觀察她的身材,約莫能確定後,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
她剛走進店時,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冷淡地盯著薑蕊,問了句:“桑絮在不在?”
薑蕊心歎這女人模樣標致,身量高挑,但穿著打扮跟劇本殺店格格不入,不大好接近的樣子。於是客客氣氣地讓她進休息室等一會。
此刻被她溫柔的眼神籠罩,她又這麽嫣然一笑,薑蕊都有些緊張和害羞了。
故作淡定地朝桑絮問:“你朋友啊?”
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真是人以群分了。
桑絮點頭,“嗯,從淮城來出差,順便看看新店。”
“這裡上樓。”
後面一句話是對裴思渡說的,她帶人往樓梯處去。
裴思渡眼波盈盈地對她說,“樓梯有些陡。”
薑蕊:“?”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樓梯,心想足夠寬,足夠緩了。裝修那陣子,她跟桑絮搬東西上去還說幸虧樓梯不陡,不然真要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