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很柔軟,像是一隻蛇一樣柔軟地盤曲在沙發上面。
窗戶透過來的陽光掃在楚鬱腰上,構成了柔軟好看的金色,阮辛書看著那抹金色,沉默地開始勾出楚鬱的輪廓。
她想要先畫幾張楚鬱的素描,用這樣的素描來定好這幅畫的大致結構。
---
阮辛書畫了幾筆後,楚鬱好像想起似地感歎了一句,
“那天明明用腳碰一下你的腳背,你就往後逃了。”
“……”
阮辛書垂著頭停下了筆尖,她戳了戳畫板,感覺筆尖都要被自己戳壞了。
——有沒有誰可以把這個狐狸收了?
她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繼續悶悶地勾著楚鬱的輪廓。
她覺得楚鬱說的話幾乎可以等同於惡魔的低語了,自己千萬一個字都不能聽進去。
而且,要說誰比誰青澀,阮辛書也能想出幾句來回復楚鬱。
比如自己那個時候抱著楚鬱的時候,楚鬱的耳朵還紅了呢。
但是,阮辛書想了想後,還是沒接這話。
因為她知道,這樣說不僅等於在說自己不僅記得那個時候的事情,還裝睡去抱楚鬱了。
她又不傻,怎麽可能承認。
楚鬱看著阮辛書沒有回應,輕輕笑了一下,
“不記得了?”
阮辛書抿了一下嘴唇,“不記得了。”
“……說謊。”
空氣中響起楚鬱的笑聲。
阮辛書沉默了一會兒,畫到楚鬱的背脊的時候,忽然覺得楚鬱這個人有些討厭,總是在一些自己不想回憶的地方提起一些自己不想回憶的事情。
阮辛書想著,輕輕勾勒出楚鬱的腿。
她像是拒絕楚鬱的對話一樣,勾勒著她身體的曲線,淡淡地應了一句,
“嗯,是說謊。”
是說謊,又怎麽了?
“是嗎。”
接著,過了許久,楚鬱一句話都沒說。
第48章
---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面,房間裡面很安靜,只聽得見對方的呼吸的聲音,以及粗鉛筆劃過紙張的聲音。
阮辛書聚精會神地望著面前的人,用筆輕輕的勾勒出了楚鬱的後背。
她已經開始畫第二幅素描了。
楚鬱的肩膀像是一塊被打磨過的玉石一樣,在下午的陽光下面帶著光澤,紅色的毛毯被鋪在她的身邊,顯得她的皮膚更白。
“辛書。”
楚鬱輕輕地用手撩起頭髮,往阮辛書的眼裡望了過來。
她的後背因呼吸輕輕地起伏,那種姿態讓人浮想聯翩。
阮辛書沒說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應聲。
因為空氣中的花香令人震顫,所以她更是謹慎,像是什麽也沒有聽見一樣地繼續勾勒楚鬱的輪廓。
楚鬱動了一下肩膀,好似調笑一樣又念了一聲,“阮老師。”
明明已經十一月了,阮辛書感覺自己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在羅馬的時候,阮辛書也畫過很多人體。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阮辛書落筆的時候心裡都不會有什麽感覺,對於她來說,勾勒的都是人體,是線條,是可以構成美學的元素。
如今畫楚鬱,卻讓她發自內心地覺得難熬。
面前的人像是一隻蛇一樣,無聲無息地盤踞,無聲無息地看著自己,而自己就被她這樣蠶食。
自己勾勒的線條,慢慢聚成了自己的欲望的樣貌。
“阮辛書。”
楚鬱又叫了她一聲。
“……又有什麽事?”
阮辛書停下筆應了一聲。
或許是聽出了她聲音中的不耐,楚鬱看著空氣中漂浮著的灰塵輕輕笑了,
“沒有事就不能叫你了嗎?”
“……”
阮辛書抿了一下嘴唇。
“沒有事情就不能和你說話了?”
楚鬱接著又問。
阮辛書皺著眉,正想要冷冷地直接懟一句,‘啊,對’的時候,楚鬱側了側頭笑了一下,
“可是,叫不叫你的名字是我的自由吧?”
“你不願意聽的話——”
楚鬱想著點了點嘴唇,“可以用什麽手段來堵住我的嘴。”
她的語氣讓阮辛書立馬想到了一種手段。
只是這種手段過於離譜,所以阮辛書一時之間對自己簡單的大腦很失望。
阮辛書沉默地望著空氣吸了一口氣,
“你不要說這些話來撩撥我,楚鬱。”
她的語氣很決絕,帶著一些警告。
楚鬱輕輕動了一下身子,絲毫沒有被警告的感覺,反而是溫和地看向了阮辛書,
“你覺得我是在撩撥你嗎?”
“……”
阮辛書沒回應,她用筆點了點畫板。
——又說錯話了,這樣好像承認自己被撩撥到了一樣。
“我只是想要和你說說話而已,因為你不想和我說話,我很傷心。”
楚鬱閉著眼睛輕輕念了一句。
阮辛書吐出一口氣,慢慢平複自己的神經,停下了自己想要放下筆過去收拾人的衝動。
“我現在是在工作,你這樣我很難集中。”
她聲音很生硬。
“那我不和你說話了?”
楚鬱的聲音依舊帶著有些煩人的笑。
阮辛書點了一下頭。
畫室安靜了幾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