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頭髮可能稍微長了一些……
她更有女人味了,也更神秘了。
阮辛書收回了視線。
她還是沒有能夠完全消化楚鬱就站在自己面前這個事實,盡管楚鬱看上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這個人已經從她的生活中離開了太久,讓她漸漸快要接受了沒有她的生活了。
楚鬱帶著她走到了房間走廊盡頭,推開了一扇門。
她看向了身後的阮辛書,指了一下裡面的淺灰色的沙發,“你先坐,我去倒飲料。”
阮辛書連謝謝也忘了說,隻從喉嚨裡面蹦出來了一個很勉強的“嗯”。
阮辛書看著楚鬱走了出去,沉默著環視著整個房間。
這似乎是楚鬱的書房。
沙發旁立著一隻銀色冷調的金屬色的落地燈,房間整體是灰和白的色調,地板和外面一樣是灰色的。
與其說這房間是現代風格的裝修,不如說,這個房間單調得過分。
走到沙發前會經過房間裡的落地書櫃。
書櫃上放著一些書,似乎常常被人整理,沒有落灰。
書架上面基本上就是一些名著小說,以及一些人文社科類的讀物,有些阮辛書也讀過,有些生僻到看到名字也想象不出其中內容。
阮辛書對著書架一掃而過後看見了一本畫冊,手指一下子停在了畫冊上。
她的手停在那本畫冊的邊緣頓了幾秒,正猶豫要不要抽出來看看時,楚鬱用托盤端著兩個杯子走了過來。
她見阮辛書沒有坐在沙發,手停在書櫃的畫冊上面,輕聲道:
“我喜歡十五頁的那幅。”
阮辛書手一頓。
如果按照一般的會話交談,她應該有禮貌地翻到楚鬱說的那頁確認一下那是一幅什麽畫,然後問楚鬱為什麽喜歡,或許還得道聲謝。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阮辛書覺得自己說了,就會陷入某種莫名其妙的圈套裡面。
其實,光是現在這情況,她就覺得自己身處某種圈套之中了。
阮辛書想了想,最後挪開自己視線,不冷不熱地“哦”了一句就把手裡的畫冊推回了書架。
楚鬱什麽也沒有說,繼續安靜地往桌面上擺放咖啡杓。
阮辛書從以前就覺得楚鬱做什麽事都有一種她仿佛生來就是做這件事的優雅,總是讓看的人覺得賞心悅目。
現在她發現楚鬱連放咖啡杓都像是一個一流的服務生。
‘哢嗒’。
楚鬱把一隻黑色和白色的咖啡杯放在了房間中央的純白色的茶幾上面,這個杯子明顯是一對的。
阮辛書看著兩隻相似的杯子有些奇怪地看了楚鬱一眼。
“杯子是新買的。”
楚鬱把白色的杯子送到了阮辛書的面前,很是貼心地道:“沒有其他人用過。”
阮辛書接過了杯子,心裡覺得楚鬱的解釋很多余。
——我又根本不在意有沒有其他人用過。
她接過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後,什麽也沒有說,就禮貌地把杯子安靜地推放在一邊。
“不喜歡這個味道嗎?”楚鬱很是認真地問道。
阮辛書遲疑了一會兒後點頭,“有點甜了。”
似乎是沒有料到這個答案,楚鬱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但她還是笑了笑,“我應該先問問你的口味的。”
阮辛書沒有接她這話,因為她覺得接什麽都不對。
“我去重新倒一杯。還是冷的嗎?”楚鬱拿著托盤又站了起來。
阮辛書想要說不要麻煩的,但是還沒等她開口,楚鬱已經拿起她的杯子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楚鬱又重新泡好了一杯冰咖啡,送到了她的面前,才坐了下來。
楚鬱沒有喝手裡的咖啡,她眼睛安靜地看著阮辛書,阮辛書手裡攪動著咖啡的杓子,覺得自己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你——”
她正斟酌著自己要說什麽的時候,楚鬱一下子向著阮辛書的臉伸出了手。
她的動作沒有聲音,當阮辛書注意到楚鬱的動作時,那隻手已經伸到自了己面前。
阮辛書莫名其妙地心悸了一下,她吸了一口氣,幾乎是本能地擋開了楚鬱的手。
只是因為反應太快,她一時之間還忘了自己手裡還握著咖啡。
咖啡一下子從杯子裡面淌了一大半出來,有一部分落在了房間的地毯上,一部分倒在了楚鬱的絲巾和襯衣上面。
楚鬱那件看起來就不便宜的襯衫一下子被冰咖啡浸濕了。
“我——”阮辛書連忙拿起桌上的餐巾紙遞給了楚鬱。
楚鬱看了一眼自己的襯衣,既沒有接過紙巾也沒有生氣,只是繼續伸手到了阮辛書的臉上的地方,輕輕取下了一個像是木屑一樣的東西,送到了阮辛書的手心。
“你頭髮上面沾上東西了。”
她的手指冰冰涼涼的,碰在阮辛書手心的時候,好像帶著夏日的余香。
阮辛書愣愣地從她有些冰涼的手裡接過了那個木屑,大概在畫室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畫材。
“……”阮辛書心裡面覺得有些對不起楚鬱,但無論如何,說不出來那三個字。
楚鬱十分安靜地搖了搖頭,“沒事。”
楚鬱說著安靜地摘下了脖子上的絲巾,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是站在更衣室一樣,沒有一點卡頓。
絲巾遮擋住的地方什麽也沒有,奶油色的脖頸看上去細膩而又催人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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