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辛書沒有應聲地看了一眼自己放在門口的鞋,緊緊咬著嘴唇。
房間外面傳來雨開始變大的聲音。
楚鬱又看向了阮辛書,聲音很輕,“能幫我畫嗎?”
阮辛書耳朵微微動了動,總之,她最後還是轉過了身,
“……畫就畫。”
兩人又回到了剛才的桌子面前。
阮辛書一言不發地喝著咖啡。
——楚鬱這個人從來不碰咖啡,但是這咖啡泡得倒是好喝。
阮辛書喝完這杯後,又默不作聲地把杯子推到了楚鬱面前,表示自己還想要再來一杯。
楚鬱望著阮辛書,輕聲道:“我給你換其他的吧,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
阮辛書安靜地把咖啡杯收了回去,“你下周什麽時候有時間?”
楚鬱平靜地直視阮辛書的眼睛,“周四或者周五吧。”
阮辛書沉默了一下,“那周四下午到畫室來,我叫我的助理把地址發給你……”
楚鬱看著她,眉眼依舊是很溫和的樣子,“好。”
(本書來自:龍鳳互聯)
第3章
--
“阮辛書是吧?”一班的班主任看著她笑了笑。
阮辛書看了一眼班主任,有些局促地點了一下頭。
一開學突然被校長親自從本來在的五班帶到了一班,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班主任看了一眼十七歲的阮辛書。
他是被校長提點過的,要多多‘照顧’這個阮辛書,最好一個學期內能把這個學生的成績提到一般的水平。
想起上午看過的阮辛書的成績單,班主任猛地腦袋一疼,感覺任重而道遠。
“舒淺予,你先去那邊那個位置坐吧,”班主任對著一個學生指了一個第三排空著的位置,“阮辛書,你就去坐舒淺予原來坐的位置。”
阮辛書看著那個站起來的學生的座位,心裡面馬上咯噔一下。
一個正中間的座位。
教室正中間這個位置四面透風,沒有任何遮掩物,可以說是險象叢生,危險至極,光是盯著那裡看十秒,阮辛書就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了。
哪怕是靠一面牆,阮辛書她都覺得自己沒有這麽無助。
“老師,我……”阮辛書欲言又止。
“你的同桌楚鬱是個很好的同學,你坐在這麽一個風水寶地,可要好好向她學習啊。”
班主任整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文件,完全沒有聽阮辛書話的意思,反而像是安下心來了一樣笑了笑,似乎說起這個叫做楚鬱的學生他的心情都好了許多了一樣,如沐春風。
——楚鬱,誰啊?
阮辛書看著班主任的表情,心裡面已經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她背著書包走進教室,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自己坐的地方的同桌位置上還沒有人坐下。
那個叫楚鬱的人似乎去什麽地方辦事情了,桌子上隻放著一摞文件。
但一班其他的學生都用余光打量著阮辛書,他們的眼神不可捉摸得讓阮辛書覺得不舒服。
阮辛書盡量不看他們坐了下去。
她很清楚原本像她這樣的吊車尾的差生,每次考試保持年級倒數五十名以內的吊車尾的確是不可能進到這個班的。
但如果有一個人脈很廣還在學校當股東的爸,那就有可能了。
而且如果這個爸還覺得搞藝術是不正經的事情的話,就更有可能了。
阮景融覺得阮辛書進入高中之後畫的畫沒有獲過一次獎就足以證明了阮辛書沒有這個才能。
他覺得阮辛書應該早點放棄這個沒有成果的事情,認真讀書,還說現在讀書也不晚。
阮辛書顯然不這麽認為,她認為自己有繪畫天賦,所以一個暑假都在和阮景融吵架。
於是一開學,她就被告知變成一班的了,還被學校校長親自領到了一班。
前面還有學生正在轉頭看著她。
阮辛書本著為人友好的原則,覺得既然有人看著自己,她就看回去。
但可能是因為她有點緊張,表情有些僵硬,看人的時候像是在瞪人,於是那個學生一下子就灰溜溜地轉回頭了。
——搞砸了。
阮辛書抿了一下嘴唇,坐了下去。
--
聽完阮辛書敘述完她是怎麽被調到一班的經過,宋旻點頭,一副已經把握事態的樣子,“那你和一班的那群精英們說話了嗎?”
阮辛書沒回答。
渲北外國語的食堂裡面很吵,但是還是聽得清楚宋旻的聲音,只是阮辛書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你看不出來嗎?她被排擠了,”秦廷森感歎了一句,從取餐口拿了幾碟菜放進了餐盤,“我看她爸是以為她被孤立了就會好好學習了。”
“我不是被孤立了,”阮辛書馬上皺著眉否定道:“一班那個地方就是個看守所,你被冤枉進了看守所會和犯人說話嗎?”
阮辛書重重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反正,我是不會的。”
她宣言自己不是在一班交不到朋友,而是不屑於交朋友。
“哦?那你要在看守所待一年,豈不是要被不是要被洗心革面地改造成啞巴?”秦廷森笑噴了出來。
“你不要以為我是誇大其詞,事實就是這樣的,”阮辛書感覺秦廷森要笑得岔氣了,有些不快地皺起了眉,她輕輕哼了一聲,“你們知不知道,一班的學生,一到上課就整整齊齊地望向黑板,一到自習就齊刷刷地埋下頭,那個動作,和我家裡的自動垃圾桶一模一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