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仿佛有意識般的纏繞而來,將眾人團團圍住,秋風吹來,竟發出了一陣尖銳刺耳的音調,也不知道是風的因素,還是那滾滾黑氣在興奮的大笑。
似乎是再說,找到你了。
就在這兩息頓住的片刻功夫,沙沙的腳步聲已經近在耳邊,眾人紛紛倒吸了口涼氣,臉色驀然大變。
心下唯一的念頭都是,遭了?!
轉頭望去,只見一道佝僂著的身影邁步而來,他赤著上身,光著腳,穿著破爛的褲子,持著一柄更加破爛的黑色破劍,搖搖晃晃。
但見他臉龐乾瘦,黑發凌亂,一雙眼底盡是純黑之色,沒有一絲鞏膜的白色,長長的舌頭在嘴巴開合間偶爾會探出來,那是呈三角形狀的詭異模樣,被步君河一劍攪碎的心臟處,如今空蕩蕩的呈現在眾人面前,沒有血肉,沒有髒器。
什麽都沒有。
簡直像個怪物。
眾人心嚇一跳,滿眼皆是壓抑不堪的恐懼,不,現在的常引,他就是一個怪物。
“來了,來了,純淨的血,我的女兒,我可愛的女兒……”
“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著,純黑的瞳孔看到眾人的一瞬間,那佝僂著的身影竟然挺直起來,腳下生風,瞬息而至。
速度快的驚人,真的就是眨眼的一瞬間就到了面前,再不複之前的歪歪扭扭,慢慢吞吞。
“女兒,我的女兒……”
他一過來,那黑氣竟然自動自發的讓出了一條路,本來哈哈大笑著的模樣在看一行人時戛然而止。
“你們,不是我的女兒?你們是誰?!”
“純淨的血,純淨的血,哪裡?在哪裡……”
嘴裡念叨著,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嘴巴,常引將目光定格在了常瑤和孟湳的身上,歪頭想了想,又是哈哈大笑。
“羅兒,瑤兒,爹的女兒啊!你們可算回來了哈哈哈!”
“……??”
眾人一臉懵的面面相覷。
這是腦子糊塗了嗎?竟然都不認人了這?!
常瑤眼珠子轉了轉,試探著道:“爹,瑤兒和姐姐回來了,能不能讓瑤兒和姐姐出來呀。”
常引停下笑聲,安靜了兩息,歪著頭,似乎是在思考。
常瑤笑眯眯的,拉長了音調:“爹爹~~”
“好好。”
“爹聽你們的,不過他們可不行,我可愛的女兒出來就好。”
“好,謝謝爹。”
常瑤笑得甜甜的,不經意回頭使了個眼色過去,拉著孟湳的衣角就走向常引。
“女兒?瑤兒……”
“純淨的血,純淨的血,要好好享受,好好享受……”
聽著那亂七八糟的混亂低語,常瑤眼底的冷意更甚,但臉上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嘻嘻模樣。
“爹爹,你別急,等下瑤兒就將純淨的血給您,好不好。”
男人興奮的大笑:“好好好!!”
常瑤拉著孟湳正邁步向前走,但就在此時,常引忽然晃了晃頭,在睜開時,純黑的眼底閃過幾縷血色,他呲起滿嘴尖牙,長舌伸出,凶相畢露。
常瑤和孟湳下意識停了下來。
“瑤兒,你在做什麽?!你竟然敢欺騙為父啊啊!”
清醒了?!
遭了!
“上!!”
江橋厲聲喝道,早有準備的眾人當即毫不猶豫,紛紛祭出法寶,運起靈力,全力爆發。
一時間,冰鳥啼鳴,火光呼嘯,佛光大放,浩然正氣齊齊而來,猝不及防之下,轟然擊散了那圍繞周身的滾滾黑氣。
轟轟!!
在煙塵四起之中,毫不遲疑,轉身而逃。
常引哈哈大笑,純黑的目光,森然而惡意,身影一晃,驀然消失在原地。
煙塵落下,只見那原本陡峭的山體土地,一瞬間轟然倒塌了一大片。
轟轟!!
煙塵再起。
……
步天歌抱著塗清紅,身影連閃,一口氣跑出了地牢。
當真看到地牢前橫七豎八的乾屍枯骨時,即便早已知曉,塗清紅依然皺起眉頭。
“血氣盡失,生機已斷。”
“嗯。”
“常引這是反被屠巫劍控制了嗎?!”
步天歌搖頭道:“不知道。”
畢竟自東海她被常引一劍所傷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沒見過,也就不好下判斷。
但步天歌一雙眉眼皺的死緊,心裡著實百思不得其解:“我原本還以為這裡會有陷阱之類的,但沒想到,竟然什麽都沒有。”
塗清紅沒說話,顯然自己也是疑惑至極。
步天歌暗自歎了口氣,這般容易就救出了塗清紅,反倒讓她感到很不安。
但其實兩人,啊不,是兩妖都想不明白,屠了整座浮屠山上萬人,為何會單單放過塗清紅?!
常引忘了?!
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步天歌索性放棄,抱著塗清紅身影連閃,直奔浮屠山下而去。
徒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步天歌腳步微停,抬頭望向前方遠處的山下,只見那死氣沉沉,直衝天際。
塗清紅見她停下來,順著她的目光也要去看,被步天歌一把捂住眼睛:“紅姨,別看。”
“天歌,怎麽了?!”
“是屠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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