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歌語氣凝重:“常引就在山下。”
驀然,步天歌瞳孔一縮,雖然一閃即逝的恍若錯覺,但她察覺到了,那直衝天際的死氣之中,竟然會有一股熟悉的寒冰靈力。
還有,和她幾乎相同的火狐妖力。
“師姐,娘!!”
不會錯的,一定是她們過來了,雖然步天歌並不知道白聽雪和塗寶玉是怎麽找來的浮屠山,但此時無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她們和常引對上了。
亦或是,她們被常引,盯上了。
遭了!!
步天歌臉色大變,全力以赴,身影連閃,眨眼消失在原地。
……
浮屠山,半山腰。
壓倒性的戰鬥瞬息開始,又幾息結束。
塗寶玉閃身趕到時,所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幾人緊閉雙眼,滿身是血,渾身死氣纏繞,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江橋一身染血的太初白衣,手持莫白仙劍,緊閉上眼,輕喘著氣,憑自站在眾人面前,直面緩步而來的常引。
長長的舌尖在張開的大嘴裡吞吐,男人一邊走,一邊在低低的自言自語。
“怎麽?你很開心?”
“他們的血都很不錯,你都很喜歡是嗎?”
“比那幫廢物的血加起來還要讓你興奮是嗎?”
“好好,別催我,知道了,知道了。”
常引抬眼,純黑的瞳孔上挑,長長的舌尖舔了舔尖利的牙,發出一聲沙啞刺耳的大笑。
手持著黑色泛起的屠巫劍,隻當空一劃,那分明是簡單至極的動作,卻頃刻間劃出了一道高達數百丈的劍氣風暴。
尖銳高鳴。
斬開空間,將大地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疾馳而去,離遠了看,那溝壑似乎將整座生機盡失的死山都盡數劈開了一般。
幾人不敢睜眼,眼看著躲閃不及便要被整個碾碎,塗寶玉當即飛身上前,赤火燃起,熊熊燃燒,八根狐尾攜帶著幾許金色天火,迎風而長,瞬息百丈。
火焰屏障當即成形,將包括獨自一人打算拚死抵抗的江橋在內全部攔在其後。
察覺到熾熱妖力,江橋赫然一驚,然而就在這時,劍氣風暴轟然而至,和那火焰屏障猛然碰撞在一起,驚世之爆“轟轟”的連成一片。
下一息,震耳欲聾的聲響伴著硝煙四起,直衝天際,大地龜裂,強烈的震動從腳下傳來,似乎整個地面都在這震動之中塌陷了一般。
塗寶玉空出兩根狐尾,將身後猝不及防的一眾人卷起。
煙塵四起之中,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火狐,你是,阿玉?!”
常引。
塗寶玉目光一頓,但很快恢復正常。
濃烈的黑氣宛如猙獰咆哮的惡鬼,隨著落下的風沙,塌陷的地面,將周遭光明盡數侵染。
“阿玉,阿玉,真的是你?你真的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塌陷的山體,破碎的地面,站在那土地之上,塗寶玉神色冰冷,沒有放下卷起的眾人。
“我還活著,你很意外?”
常引哈哈大笑:“當然,為夫和羅兒可是日夜都在找你,找了你整整二十多年了,如今阿玉你已回來,太好了,太好了。”
“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可以團圓……嗯?!”
驀然反應過來,常引純黑的目光在塗寶玉身上轉了轉,忽然道:“原來如此,我就說羅兒為何不在?你們竟是打算聲東擊西去救塗清紅那死狐狸?”
這幾日都在消化饕餮的血氣,腦子著實混亂了些,竟然會將那地牢裡的死狐狸忘了過去。
常引忽然嗬嗬笑了起來,不過算了,算了……
屠巫劍那殘破的劍身徒然一顫,發出一聲尖銳長鳴,霎時間黑氣大盛,甚至在這一刻將整片天際,視野所及都盡數染黑。
死氣沉沉,陰風遍布,入目皆是斑駁陰暗,鬼氣森森。
陰冷的寒意似乎透過了衣衫和皮膚般,直逼人心,仿佛連骨血都被一瞬侵蝕。
這時候,連閉上眼睛都不管用了。
在如此極致的惡力死氣之下,已經不在是通過眼睛來看,身處於此,每個人都受到了影響,哪怕是八尾火狐的塗寶玉。
邪惡,黑暗,貪婪,攝人心魄的血腥惡意撲面而來,整個意識都在被侵染,腦袋發沉,身子發輕,眼前只有一片血色連天,控制不住,無法控制,強烈的殺戮之感湧動而起,又被殘存的理智生生壓下。
整個七竅都控制不住的流下血來。
“阿玉,阿玉……”
伴著一聲聲的沙啞呼喚,卻是滾滾死氣吞噬而來。
塗寶玉唇角流下血來,一手捂住腦袋,強自凝聚妖力退開些距離,但狐尾卷起的眾人卻是無力的松開,砸向地面。
砰砰!!
江橋哇哇吐出幾口血來,捂住心口,指尖用力抓著莫白支撐著身子半跪在地。
“玉姨,小心!!”
沙啞的驚呼聲被死氣尖驌所掩蓋,塗寶玉無力在退,只能幻化妖身,八尾火狐當即顯出原型,聚起所有妖力拚死一搏。
還仍有意識的白聽雪和王葉掙扎著爬起,顧不得自己整個身體的疼,顫抖的指尖勉強掐出法決,將所有靈力盡數灌注其中。
漆黑之中,只見兩道劍光發出嗡鳴,向著常引,直刺而去。
但常引看也不看,只是揮舞著屠巫劍,簡單的一斬,便將那劍光摧毀殆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