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隱秘的心思她是難以向景愉辰啟齒的。
更何況……“你覺得我還有希望好嗎?”
景愉辰想想也是,都已經五六年了,結果情況還是一團糟,治愈看起來是那麽虛無縹緲,像是奢望一樣無法觸及。
“好,乾脆明天我替你去好了,免得你在人群中不自在。”景愉辰伸手將齊文宣攬進懷裡,像是母親一樣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
這話正中齊文宣下懷,不用親自去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也許是景愉辰的動作太溫柔,齊文宣很快就陷入沉睡,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景愉辰已經去學校幫她辦好了退學手續,這讓她心徹底定了下來。
看來也不是非得本人去不可。
第四十七章
脫離了校園的束縛,齊文宣又一次過上了晝夜顛倒的生活,而且白天的睡眠時間卡得十分精準。
景愉辰上早班,她就上午十點睡下午六點起,上晚班就中午兩點睡晚上十點起,基本上可以做到景愉辰出門她睡覺,回來她起床。
最開始的時候景愉辰擔心她長期晝夜顛倒對身體健康有影響,又是講道理又是哄著,試圖把齊文宣的已經亂掉的生物鍾給掰回來,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以失敗告終,於是隻得作罷。
齊文宣整天待在家裡打打遊戲看看劇,無所事事了好一段時間後終於意識到這樣下去面臨她的唯一結局恐怕就是花光存款淪落到靠景愉辰養活的地步。不管是出於顏面還是道德,她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但是這段時間齊文宣和社會徹底脫節,基本上已經喪失了所有的社交能力,踏出家門去尋找工作對她而言難如登天。
好在她還記得自己學的是美術。
在網上畫漫畫也好,接稿子也好,應該餓不死她,反正手裡的存款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大不了咬咬牙去找份工作也不是不行。
一開始因為更新時間太過陰間,不是半夜就是凌晨,導致沒什麽收獲,被景愉辰吐槽一頓後齊文宣才意識到不是每個人都跟她一樣神經病,天天晚上不睡白天睡。
但生物鍾已然改不回來,齊文宣只能半夜畫好之後硬撐到白天睡覺前發布完再睡,慢慢地也積攢出一定名氣,開始有了相對穩定的收益。
景愉辰拋棄的臥室被收拾收拾改成了齊文宣的畫室,畢竟大晚上的活躍還是會對正常睡覺的人造成一定影響。
齊文宣漸漸地愛上了這種一個人待在安靜的房間裡畫畫的愜意,好像所有的喧囂煩惱都被一扇門隔開,四面牆圈出獨屬於她的靜謐的世界。
唯一的不好就是身體總是會極度得疲憊,明明每天都保證至少有八個小時的睡眠,卻常常像是沒睡一樣困得眼睛澀疼。
齊文宣隻當是晝夜顛倒對身體造成的負面影響,也沒太放在心上。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呢。”景愉辰像是幽魂一樣貼上她的後背,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臉頰與她相貼。
齊文宣被嚇得手一抖,一道扭曲的鉛筆印記將畫紙上少女明媚的笑顏割裂開。
“沒有吧?”齊文宣有有些心虛,心虛到忽略了被人未經允許進入畫室的不悅以及在耳畔低語的驚嚇。
“你的漫畫女主角,像她。”
景愉辰的語氣很篤定。
“但我知道,這個不是漫畫裡的角色。”
齊文宣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要如何如反駁景愉辰,畢竟她說的是實話。
畫紙上的確實不是漫畫女主角,而是——宋嘉寧。
景愉辰站了起來,悠閑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目光如同巡查兵一樣在四面牆上遊移——牆上全都是宋嘉寧的肖像。
微笑的、皺眉的、低頭思考的、佯裝生氣的,以及……與她十指相扣的。
“看起來她和小朋友的關系很不一般啊,”景愉辰噙著微妙的笑意,已經聽慣了的昵稱讓她頭皮發麻,“讓我猜猜看,她是你的……前女友嗎?全都是她呢,小朋友還忘不掉她嗎?”
齊文宣沁出一身冷汗,張了張口最終卻什麽也沒說,捏著鉛筆的手因為用力泛起了青白色,同時也在劇烈顫抖著。
“她已經是過去式了,而且……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隨便進來打擾我嗎?!”
她的聲音很乾澀,像是臨刑前仍舊可笑地為自己辯解的死囚,慌亂無措,口不擇言。
“小朋友這是被說中心事,所以惱羞成怒啦?”
齊文宣抬起頭怒視著景愉辰的方向,卻發現那裡什麽也沒有,只有牆上宋嘉寧的肖像笑嘻嘻地看著她狼狽的模樣。
屋子裡的溫度驟然冷卻下來,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至全身,齊文宣神經質地左顧右盼,畫室裡除了她就只有滿牆的肖像,將她包圍起來。
明明屋子裡點著燈,齊文宣卻覺得好像除了牆上的肖像,周圍一片黑暗。
“景愉辰,”恐懼讓她咬牙切齒地喊著戀人的名字,“你別給我裝神弄鬼!”
可她心裡清楚,這個房間的一切擺設都已經被搬了出去,只有一副畫架和滿地顏料罐子以及畫漫畫用的電腦,根本無法藏起一個成年女性。
齊文宣仍舊不死心,氣勢洶洶地衝向隔壁的臥室,卻發現景愉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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