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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寧姐,你怎麽在這兒呀?找你半天了——”
思緒被打斷,冉寧怔了下,扭頭就看見張莎莎腳步輕盈的朝自己快走過來,腦門兒前面的空氣劉海被護士帽壓著,呼扇呼扇地擺動,還沒走到跟前兒,就被吹成了八字。
自己在醫院裡有段時間了,不過還是跟上學那陣一樣,不大會跟別人打交道,所以除了白黎以外,其余人...最多工作的時候有交流,平常也就點個頭的交情。
但是這個張莎莎,冉寧還是知道一點的。
這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以前剛來的時候,可乖可聽話了,讓幹什麽幹什麽,又好學又自律,自打談戀愛以後就變了,成天張口閉口都是我男朋友這個好、我男朋友那個棒,小姑娘沒談過戀愛,秀就秀唄...可畫風逐漸走歪...不對,不是走歪,是完全魔怔,尤其是訂婚之後——逢人就問你知道海龜嗎?不是水裡遊的,是從國外回來的,你曉得金融嗎?就是在股票證券交易所的那種,你要是不知道,那我給你推薦一部電影《華爾街之狼》,我未婚夫就是金融人。
整個骨腫瘤科大概沒人不知道,他未來老公是金融海龜。
這也就算了,畢竟人家炫老公,你也沒資格管不是,可最近她也不知道哪根兒弦搭錯了,在護士站炫完,還要跑來醫生辦炫,說的話...不大好聽,有點針對大齡未婚的意思。
一套總結下來,就是學得好不如嫁的好。
本來各有各的觀點,倒也沒什麽,可問題是,整個醫生辦,既沒老公又沒對象的,只有冉寧,說多了自然就有些變味。
“你找我有事嗎?”
“有啊,我下個月結婚啦!”
張莎莎特親熱,一點都不生疏,上來就要去挽冉寧的胳膊。
冉寧不喜歡跟陌生人肢體接觸,在她手伸過來之前,先邁開步子朝洗手台走去——
“我聽說了,恭喜你。”
張莎莎跟過去,就站在冉寧身側,臉上笑容洋溢。
“冉寧姐,我打算搞個單身趴呢,你也去吧,到時候我讓我老公把他同學帶來,都是搞金融的,給你介紹認識一下,我那老公同學說了就喜歡學醫的。”
冉寧打開水龍頭“不用了。”
“別呀~天天窩在醫院,人都窩傻了,俗話說得好...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
“哎哎!”
白黎來了,手扣在門板上咚咚咚的敲好幾下,衝張莎莎擰起眉頭——
“跑這兒躲閑來了?二十床按幾遍鈴了!又想被護士長罵是吧?”
“白姐...我沒躲閑,這不是午休嘛~”
“還狡辯呢,要去值班表看名字嗎?”
白黎去年剛升的主管護士,說話還是頂點用的,張莎莎一天不離職,就得歸她管一天。
肩頭微聳,訕訕道“我過去就是了。”
沒好氣的白了眼這人後腦杓,等人走遠,白黎才向冉寧身邊過去,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腰——
“是不是又胡說八道了?你別搭理她,最近說要搞什麽單身趴,護士站都快成她廣播台了。”
“你們都知道了?”
“誰不知道?整個一大燒包。”
說著背身往洗手台邊兒一靠,吐槽道——
“天天華爾街華爾街,那麽愛華爾街,回國幹嘛?華爾街待著得了唄!還有那天說要去上海看什麽漫展...要訂車票,拉著我問半天,你猜她問我什麽?”
“什麽?”冉寧關掉水,甩了甩手。
“K打頭什麽意思,G打頭什麽意思?從哪個站坐,到哪個站下——哎、你說她是不是有健忘症啊?忘了自己當初剛進醫院說過什麽,我學校在外省,每次回家都得轉好幾趟車,全是自己一個人提著行李來回~”白黎學著張莎莎的語氣,哼了聲“結果那天到最後人給我弱弱來一句,這些都是我老公弄得,我一點也不知道~我都被他寵壞了~還咯咯的笑!”
冉寧被她這模仿秀逗樂——
“別說,你學的還真像。”
“你要天天擱護士站聽她說這些,你學的肯定比我還像!”白黎順手勾住冉寧的肩膀“你就說...她是不是有病?我給你講,我就是心太好,換別人非得給她戳穿,讓她下不來台。”
說完,又歎了口氣——
“想想咱們那時候,你說...怎麽就那麽省心呢,哪像她們...浮躁!現在的小姑娘呀...一個個的都要成精!”
一瞬間,姚依依的臉在眼前閃過。
冉寧下意識捏了下手指,嘴比腦子快:“可能是作業太少了。”
“嗯?作業?什麽作業?”
“哦...沒什麽,我走神了。”
“真有你的,這麽精彩都能走神兒。”白黎拍了她下,臉上是習以為常的表情,又問:“對了,你中午幹什麽去了?急急忙忙的。”
冉寧搖搖頭“沒幹什麽,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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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一飛全天二十四小時待命,一旦有緊急任務,哪怕你在休假,也要立即歸隊。
這天,隊裡接到緊急任務,有漁民在海上被魚叉中傷腹部,情況危急迫在眉睫,B-6327救助直升機全機組人員立刻進行航前準備,前往事發海域。
陸迢直接從扶手上翻下來——
“商楠!”
商楠正好走到樓梯口,就見一個黑東西飛過來,趕忙伸手一接“你給我車鑰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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