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冉寧、氣宋伯庸!但她更氣自己!氣自己的無能為力,氣自己不敢上前,氣自己隻敢這樣偷偷摸摸。
那時候的陸迢自尊心太強,強到...寧肯掐爛手掌,也不肯摁一聲喇叭,讓冉寧回頭。
....
商楠不是很能吃得慣生醃,這種生冷的食物,即便沾了濃鬱的醬汁,那股腥氣也還是在。
桌子上的大半,差不多都進了陸迢的肚子。
陸迢這人對於吃的從來就沒有挑過的時候,向來都是有什麽吃什麽。
對食物,永遠都是一派虔誠的樣子。
商楠看她連肉帶殼嚼的嘎嘣響,不由蹙了蹙眉,吃的是挺香,但為什麽會有種特狠的感覺...
不像吃飯,像泄憤。
陸迢掏出手機,手指快速敲幾下——
「你在哪兒?」
手機在包裡震動,冉寧拿出來一看,沒急著回,稍作停頓後,大概一兩秒,才回過去——
「你回來了?」
陸迢嘴裡的蝦殼刮了下舌尖,有些微疼,然後繼續嚼著——
「沒,今天會晚一點」
不等冉寧回過來,陸迢又跟去一條——
「你吃飯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冉寧「不用了,我等會從醫院直接回家,你在家等我吧」
這條過後,便石沉大海,陸迢把手機揣兜裡,停下筷子,聲音沒什麽溫度——
“我吃好了。”
商楠看出陸迢情緒不佳,她以為是程晉去世的緣故,因為不僅陸迢,這段時間自己也比較喪,畢竟那麽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連屍體都找不到,換誰都需要時間,慢慢接受。
吃過飯後,兩人在地鐵站口分別,商楠拍拍陸迢肩“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嗯。”
...
之後,陸迢把他爸的車開出來,一路開回自己那套房子。
小區的地下車庫是互通的,她沒上去,就等在四棟的停車位,看著不遠處自己的那輛皮卡,皺著的眉頭再沒下去過。
掃了眼車載上的時間,陸迢現在渾身上下都擰巴著,她就想看看...冉寧什麽時候能回來。
....
宋伯庸瞧著文質彬彬,酒桌上來事兒,卻一點都不含糊,不過幾番話下來,就讓在坐的幾個教授級別的人物對他刮目相看。
冉峰的老友,搗搗他的肩膀,調侃道:“老夥計,我說你這挑人的眼光不錯啊!”
意有所指,誰能不明白。
“我哪有什麽眼光,投資的事情我不懂,你們要是有興趣,倒可以互相聯系聯系。”
冉峰擺手繞開這一茬,再往後誰還調侃,他連話都不接了。
飯局結束後,冉寧的外公外婆和一眾老友又去了茶局,大家許久未見,今天定然是要盡興。
兩個年輕人站在路邊,目送車子開走。
今天來吃飯這事兒,冉寧原本是不打算來的,就像外公說的那樣,這事不關她的事,要還人情,也是他們老兩個去還,可冉寧再一細想,認為有些話還是和宋伯庸一次說清比較好,她不想這一頓飯過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又會冒出來下一頓。
所以,在宋伯庸提出送她回家時,冉寧沒有拒絕。
...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從入口處開進來,徑直駛向二棟的位置,最後穩穩停住。
距離剛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陸迢捏著方向盤,十個手指骨節哢哢作響,目光不善的死死鎖住那輛黑色保時捷。
宋伯庸把車停穩,下意識的想替冉寧解開安全帶,剛抬起手...還沒來得及伸過去,就被冉寧冷漠的表情攔住了。
向來自信的男人,此刻終於有了一絲挫敗。
抬起的手慢慢放下。
冉寧解開安全帶,直截了當——
“宋伯庸,你是不是想追我?”
狂喜在眼中閃過,男人的那點兒劣根性在宋伯庸這裡展現的淋漓盡致,即便他面上平靜,但那雙眼睛騙不了人。
宋伯庸剛想開口說話,被冉寧再度打斷——
“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我有對象,已經在戀愛了,你覺得我和你認識的早,但我跟她認識的更早,我很愛她,而且我們也沒有分手的打算;如果你沒有這個意思,那是我會錯意、我自作多情了,我向你道歉,但現在整個科室流言蜚語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正常工作和生活,所以我希望以後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和醫生病患家屬之間的關系。”
“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等宋伯庸再說什麽,冉寧推開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
冉寧從二棟停車場上去,穿過小區朝四棟走。
陸迢比她快一步,直接上電梯,到家進門。
冉寧到的時候,陸迢已經坐在沙發上,她不知道為什麽冉寧會拒絕自己去接她,而允許宋伯庸送她回來,還是停在二棟冉寧房子的位置,不是在四棟她們的家,她是怕宋伯庸知道她在跟自己同居嗎?
陸迢也不知道停車場的十分鍾,冉寧跟宋伯庸談了什麽,一個晚飯的時間再加上送冉寧回來路途的時間,難道都不夠嗎?
門一開,冉寧看見沙發上的陸迢,十分驚喜——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
陸迢沉著聲音,看了眼正在玄關換鞋的人,頎長的身段苗條有致,細白的脖頸線條流暢,舉手投足間自帶成熟女人的自信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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