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兮兮湊到冉寧耳朵邊,跟她咬悄悄話——
“陸迢把你養得太好了,女人味十足!”
“去你的!”
白黎哈哈一笑,連忙撈住冉寧揚起的手——
“我說實話還不行啊,那我說假話,你醜你醜死了~”
冉寧被她這股耍賴勁兒弄得沒辦法,抽出胳膊——
“懶得跟你鬧,我查房去了。”
走到反光的玻璃處,冉寧下意識的瞟了眼,看著玻璃上映出來的面容——
女人味?有嗎?
好像是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
羅玉書最先從普通病房查,重症會優先,最後才去高級病房。
宋伯庸她奶奶,現在是完全保守治療,其實也是變相的等待時間,老人家到這年齡,得了惡性腫瘤,就算心態再積極,也沒辦法改變什麽。
羅玉書每天能做的除了必要的治療外,就是不讓她感覺疼,所以止疼藥的用量很大。
簡單詢問過後,床上的宋奶奶便眯起眼睛,笑呵呵的看向冉寧。
“聽伯庸說你和他是同學?”
冉寧沒想到老人會突然點到自己,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答道:“是,我們同級。”
“真好,這姑娘長得真好看。”
旁邊同事起哄,笑說了句:“能不好看嘛,冉醫生是我們科室的室花呢。”
冉寧:“....”
老人家:“是嗎?姑娘啊,你要是有時間,就多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咱們說說話昂,別嫌我煩。”
這話一出,在場人都看出了點名堂。
只有冉寧什麽話都沒說,從始至終臉上只有很禮貌的微笑。
出去的時候,宋伯庸追了出來——
“奶奶年紀大了,你別介意。”
“不會。”
冉寧忙著查房,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等查房結束,眾人陸陸續續往辦公室去,羅玉書想到剛才,忽然和冉寧打趣起來——
“挺不錯的小夥子。”
這番打趣,純屬長輩對晚輩善意的關心,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冉寧頓時心慌氣短起來,向來清冷穩重的姑娘,一反常態,臉紅結巴——
“不是的,羅院長...我跟他就是同學,您...您不要誤會。”
急於撇清關系的樣子,十分激動。
羅玉書大概也沒想到她會這樣,連忙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
“不激動不激動,我就是隨口一說。”
“....”
因為這件事,一整個白天冉寧的情緒都不怎麽好。
白黎見她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陸迢是男的,這事兒直接告訴她就完,宣布主權也好,示威也好,實在不行兩個人打一架也行,可陸迢是女的,這事就比較麻煩了...冉寧是可以告訴她自己有對象了,但就怕宋伯庸是個狗鼻子,冉寧外公的事都能讓他到鑽空子,難保他不會尋到陸迢。
如果宋伯庸能消停還好,如果不消停...
萬一鬧大了,就不是三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了。
“這個宋伯庸!真是煩死人!狗皮膏藥都沒他這麽黏!要不你跟陸迢說說?”
冉寧搖頭——
“別了,她這幾天夠累了,天天都是訓練,沒事的,我自己能搞定。”
....
....
另一廂的陸迢渾然不知自己正在被撬牆角。
照常在訓練結束後和冉寧聯系,只是不同前幾次,她這幾天都是打電話,而且說不了多長時間就掛斷。
陸迢揉著腦袋,程晉去世的事情,讓她心煩意亂,每天都好像渾渾噩噩的,她不知道該怎麽和冉寧說自己現在的狀態。
晚上睡覺總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要是有天自己也不在了,怎麽辦?
冉寧會不會後悔,如果她不後悔...
那自己呢?自己會後悔嗎?
....
....
山區集訓順利結束,陸迢剛回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跟商楠往程晉家去了一趟。
程晉的愛人是老師。
家裡的陳設很有書卷味,一進門就看見牆上掛著的字: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
“快坐快坐,我去給你們泡茶。”
“嫂子,不用忙了。”
“要的要的。”
過了會兒,女人端出兩杯白水,氣色憔悴的苦笑——
“這幾天,家裡天天來人,茶葉都泡沒了,你們先將就一下吧。”
大家就這麽坐著,其實也沒說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人不在了,好像說什麽都是無力,都在戳人心窩子。
“小光他...”
“上學去了,來年要升高中,我之前和他爸商量想把他送到重點去,他得加把勁兒,不能松懈...”
臨走時,陸迢跟商楠趁女人沒注意,在茶幾上放了兩張信封,裡面錢不多,算是她們兩個的一點心意吧。
出來後,兩人在路上走著——
商楠說:“屍體找不到,隻運回來一些遺物,嫂子說看不見人,她就不相信人死了,喪事就一直拖到現在沒辦,師哥的領導來勸過,兩家父母也來勸過,沒用,嫂子就一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陸迢搓了搓臉頰,皺著眉頭——
“能理解,我要是她...我也不接受。”
說完,兩人互相看了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