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照人的地磚上流的到處都是水,洗漱台的水龍頭被連了一根綠色的膠質水管,此時被丟在地磚上,還在汩汩地往外湧。
一腳腳踩出“啪嗒啪嗒”的水聲,沒等江若笙喊名字,最後一個廁所隔間的門被推開,阮辛神色自如地走了出來。
她穿著短袖的襯衫,兩條纖白的手臂沾了不少水珠,袖口也暈開了一片陰影,下面的校服裙擺洇濕成黑色,還在往下滴水。
柔順的長發被扎起,對方豔麗的臉頰上也沾滿了水汽,水珠滑過嬌嫩的肌膚,在紅潤飽滿的唇珠堪堪下墜。
對視間,江若笙覺得她的眼眸像是隔著一層薄霧,迷蒙又朦朧。
阮辛抱臂歪頭看她,唇角上揚,聲音卻不帶任何溫度。
“一個戰五渣說話還總這麽拽,能不能有點弱雞的自覺?”
“別老想著逞英雄,還是乖乖刷你的題吧,江同學。”
第42章 撩撥
阻止反派黑化的精髓是什麽?在綁定系統後惡補過眾多穿書文的江若笙總結出, 是得到救贖。
真正身陷泥淖、視線所見即黑暗的人是難以自救的,就像跌落進冰冷的深井,抬頭是狹小的井口, 看起來似乎並不遙遠, 可潮濕的井壁難以攀爬, 淹沒過大腿刺骨的冰水墜著沉重的軀殼。
救贖就是一根從井口垂下來的麻繩,放下來的高度要剛剛好,能夠被拽住, 依靠這根繩子, 才有爬出去的希望。
繩子也許是遇到的一個人,聽到的一句話,看到的一個場景, 感受到的一份關愛。攀爬的過程可能很短, 短到醒悟的一順,也可能很長, 窮其一生。
腳底打滑的再次跌落,鼓足勇氣的再度向上,只要那根結實的繩子一直系在腰間,就不會滑向黑暗的深淵,邁入無可挽回的境地。
“發生……什麽事了?”
將散落在兩邊還滴水的幾縷頭髮撥到耳後,阮辛一隻手半舉著,另一隻手去擰潮濕的袖口, 聽到江若笙的疑問,眨巴著濃密的睫毛,語調散漫。
“午休的時候, 她們三個來找我,說是班主任在實驗樓需要我把上次實驗作業的數據拿過來。”
江若笙難以置信地睜大眼, “然後你就跟她們過來了?你知不知道她們是不懷好意,這麽托大……”
“知道啊,就是因為知道我才來的啊。”阮辛輕笑了一聲,惡劣的行徑一覽無余。
學校的短袖襯衫格外吸水,阮辛擰了一會兒,也隻擠出幾滴,隨著這個動作,她一邊削瘦的肩頭顯得尤為突出。
而衣擺下面可以依稀看到白色的腰線,深色的長裙松垮地掛在腰間。
江若笙沉默地走過去,扯了扯她被揉捏著皺皺巴巴的袖口,幫她擰水。
“江同學,你倒是悠著點。”調笑曖昧的聲音近在咫尺,被刻意壓低的嗓音綿軟又磁性,“我領口都被你拉開了。”
襯衫最上面兩顆的紐扣被解開,因為江若笙有點粗暴的力道,露出了瑩白一片的胸口,漂亮的肩線和鎖骨,細膩無瑕疵的肌膚看不到一點瑕疵,還有淺色的內衣帶。
江若笙隻多看了兩眼,就立馬偏過臉,她知道阮辛是在逗弄她,那張慣常帶著假笑的面具第一次讓她感到由衷的討厭。
“她們三個?那門口的兩個……”
阮辛:“想見義勇為,又被迫加入,再後來被我拉了壯丁的……無關人士。”
一句話信息量巨大。
江若笙:“那她們見到我怎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阮辛聳肩,仰臉想了想,“大概是因為我跟她們說你和裡面是一夥的,但你臨時被叫走了。”
“所以啊,江同學,你怎麽總來管閑事,尤其是愛管我、的、閑事。”
耳邊是溫熱的吐息,因為阮辛的刻意貼近,江若笙仿佛被那種淺淡的花香包圍了,她擰阮辛袖子的動作一頓。
小臂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江若笙渾身僵硬,耳朵和臉頰湧上熱意。
阮辛:一個撩撥起人來比omega還勾人的alpha。
那個觸感稍縱即逝,江若笙還沒回味過來,就覺得腳面一疼。
某人濕淋淋地鞋底踩過她潔白的帆布鞋,又狀似無意地反覆碾了碾,力道之大半點都不留情。
“湊太近了,不好意思踩到你的腳了。”
阮辛一臉無辜地往後退,坦然地抽離,毫不客氣。
江若笙:“你……”
她的話被隔間廁所發出的幾聲尖叫打斷。
阮辛掏了掏耳朵,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真夠難聽的。”
目睹過混混們被教訓的慘狀,江若笙大概也能猜測到那幾個alpha的下場,她動動腳,趾骨的地方還有殘留的疼痛感。
越往裡面走,地上的水積得就越多,呼吸間,潮濕陰冷的水汽仿佛就順著鼻腔吸附在身體上。
動靜是在最裡面的雜貨間傳出來的,以往這都是放拖把水桶的地方,厚重的木板門虛掩著,一種醒目、令人頓感不適的“嘀嗒聲”越來越響。
江若笙伸手推門,開合的空當突然撞到了什麽沉重的東西。
緊接著又是一陣嗚咽聲和尖叫聲。
狹小的空間裡,粗重的呼吸聲和啜泣聲像傳聲筒一樣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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