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呢,舉世聞名的帝師如今隱姓埋名在小小的五喪鎮,曾經給東宮太子如今陛下寫批文的手,每日居然在給這裡的百姓寫藥方子,一張張的,宛若不要錢似的。
好在這裡的百姓也沒多少識字懂行的,看不出這是帝師親筆。
當然,羌寧是知道的,她酸不溜秋地開口:“我那時候可沒人手把手地教。”
“那你過來。”林冬阮只能開玩笑地哄她,“再繼續學寫字。”
羌寧眼睛一亮,以為對方居然真的依了自己這無理取鬧的要求:“真的嗎?”
不是真的,林冬阮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可羌寧不這樣覺得,她雖然問了真假,但根本輪不到林冬阮拒絕,就很不講道理地湊過去坐到對方腿上,眼巴巴地要對方也手把手地教自己寫字。
林冬阮稍稍一愣,有些無奈地牽起她的手。
羌寧很好哄,心願這麽快被滿足時,她心裡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喜不自勝地湊過去重重在林冬阮臉龐上親了一口。
林冬阮:“……”
路過的假掌櫃宋駱:“……”
什麽動靜?
看到羌寧坐到林冬阮腿上的情景時,他當即重新眨了眨眼,跟見了鬼似的,再看一眼,又見羌寧抱著林冬阮去親,那叫一個笑得稱心如意。
宋駱心想這白日居然還真的能見鬼,於是立刻低下頭離開了。
羌寧:我沒有吃醋真沒有沒有吃醋說多少遍了真的沒有吃醋真的不喜歡她不要問了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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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入廟
五喪鎮每月初一與十五都有上山進廟的風俗,這小鎮子地方不大,上山拜廟的人居然還不少。
羌寧本來對這些不感興趣,但奈何身邊多了個若若,小姑娘非要纏著兩個姐姐上山去玩,她們也只能一大早跟著鄉裡鄉親去上山了。
“天天神叨叨的,求神拜佛要是有用的話,這些人也不至於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羌寧走著累了,但看著身邊路過的人群那般虔誠上山,忍不住輕嗤一聲,又道,“也不知道他們進廟的時候時候,會不會因為自己犯下的偷盜之罪而感到心虛。”
林冬阮見她累了,也跟著停下來:“禮生於有,而廢於無,亂世逾今不過二十年,偏遠之地百姓溫飽尚未解決,要求他們各自任能竭力滿物欲,也是不合常理的。”
羌寧簡直無話可說,林冬阮這個主張“夜不閉戶”的聖人居然還知道說出“不合常理”這四個字嗎?
放眼看去,這裡想法最不合常理的就是林冬阮本人了。
“世說,遠離戰事紛擾三年便可重建規則禮序,這都二十年了,當皇帝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麽,黎民百姓該挨餓還是得挨餓,該受凍還是得受凍。”羌寧實在忍不住罵兩句她那過分懷柔軟弱的皇弟了。
而這一次,林冬阮沒有再反駁她。
兩人牽著若若走了很遠,羌寧突然後知後覺——是啊,林冬阮雖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什麽,但對方沉默的表現難道不是最好的映證嗎?
帝師她……也覺得現在的皇帝當的不夠好?
出現這個念頭的瞬間,羌寧略有些緊張地偏轉視線瞧了林冬阮一眼……那人步履蹁躚端方,一階一階地踩著石板上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是沒聽到,還是讚同自己的想法?
這麽多年了,羌寧之所以這般討厭她皇弟,不過是野心沒處放,要不是因為自身是女兒身,這皇帝哪裡還輪得到那個軟弱的太子?
那人有多軟弱呢,舉個簡單的例子——帝師當年離京的時候,堂堂皇帝居然留不住人。
多可笑呢。
羌寧每每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出聲,可惜她不是皇帝,她要是坐到那個位置上,怎麽會發愁留不住林冬阮?軟硬皆施,威逼利誘,再不濟,死纏爛打,總能把人留住。
連心愛之人都留不住的,無論男女,都是窩囊廢。
“阿寧不該困與一方小鎮,若日後有契機,還是到更好的地方才是。”林冬阮在沉默中突然回了她這麽一句。
羌寧覺得她這話太莫名其妙了:“我朝女子不可為官,我就算要去更好的地方,也無法考取功名利祿,姐姐你的想法也太脫離實際了。”
這次她的回答換來了林冬阮更長久的沉默。
林冬阮只是搖了搖頭。
“若要實現如此,必然要變革官製,推翻歷朝的舊框架。那些世家貴胄老頑固們非得以頭觸柱來幾次血諫,當今陛下哪裡能扛得住這份逼壓,他只會和稀泥罷了。”羌寧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的皇弟辦不到。
“阿寧姐姐,你在說什麽呀,若若為什麽聽不懂?”若若從未聽過這番政見,出身在大山鄉野的女孩根本沒有契機聽到五喪鎮以外的事情,更別提這些了。
羌寧懶得給她解釋,只是說沒什麽。
她與林冬阮二人在山路上旁若無人地談論當今政事,反正四周都是一些不怎麽識字的黎民百姓,也不用怕被人聽到懷疑。
這條路上,野蝶居多,羌寧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不知多少隻蝴蝶來與她親昵了,她從小就很招蝴蝶,也不知道是不是體質特殊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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